他总瞧不惯我,不会是因为我用了眼镜布没还吧。
用别人眼镜布擦手这事儿我自己只是想想都觉得自己很过分,走上前把眼镜布拿下来握在手里布料都是热的,进屋想扔给邵嘉,又觉得没熟到那个份儿上。
我说,“谢谢你的这个,我洗干净了。”
邵嘉下意识的想伸手接,结果又把手缩了回去,“不要了。”
“……”
讲真,好像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嫌弃。
邵嘉的腿很长,没脱鞋把脚丫子搭在床尾自带的铁架上,上半身倚着后面的被子,姿势惬意的很,他说,“这布是买鞋送的,你留着擦鞋吧。”
操。
竟然是擦鞋的。
幸好没用它擦嘴,本来是怕他嫌我擦了嘴恶心。
怪不得布料这么糙。
妈的,做的那么像眼镜布,邵嘉一定知道我是误会了,却从头到尾都没告诉我。
之前从货车上下来的时候邵嘉怀里抱了个快递盒子,里面装的就像是鞋,估计直接从里面抽出来的。
如果店家是送了双袜子呢。
要拿袜子让我来擦嘴吗。
看我表情要变,盛晓博起身悄悄扯我袖子,“扬儿,那东西是新的,干净的,你不擦给我,我用。”
盛晓博就是个老妈子的命,谁有矛盾和摩擦,他都恨不得全往自己身上揽。
擦鞋的布被盛晓博拿走了,余光看到邵嘉似乎笑了,并不明显的表情里还带着轻蔑。
我感觉洗干净擦鞋布往树杈上小心翼翼晾的自己是个煞笔。
其实换个人这样做我都不会这么生气,擦就擦了还得真心实意的谢谢人家伸出援手,可对方是邵嘉。
我没办法忽略这个人对我若有似无的影响,甚至一丝一毫的波动都能让我本来毫无涟漪的内心泛起滔天怒火。
大概是最近太憋屈,做什么都忍着,想什么都止着,爸妈的离婚我也恨,恨他们明明不相爱还硬要结婚,结了婚就把两个人的过错加注在我身上,他们一拍两散了,可我又做错了什么陷入这样一种窘迫的境地。
邵嘉的出现只是把我无能为力的处境又无限放大了,让我变得草木皆兵。
“你身上有多少钱?”我问盛晓博。
他转身扒拉着口袋,最后掏出来一张五块的,六张一块的,皱巴巴的叠在一起,“本来是想带你坐公交车的,不过邵嘉接咱了,就剩下了一堆一块的钱。”
盯着盛晓博的一堆钱发现还不够抽一包烟的,我放弃了,“你先拿着吧,我去给我爸打个电话。”
邵嘉从床上坐起来,“你到底要多少?”
“不多……抽包烟。”我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告诉邵嘉的,可他一说话,我就情不自禁的说出来自己的目的,哪怕我才刚刚告诫自己从现在起就当他是空气。
邵嘉抬了一下屁股从他牛仔裤的后兜里拿出来一特薄的黑色票夹,这个动作让床被他晃的更响了。
票夹里的钱不多但也有几张红彤彤的票子,他抽了两张递给我。
我愣在原地。
他又晃了晃手腕儿,“你到底要不要。”
这钱要是接过来,我像什么……乞讨的……还是卖|身的。
可我还是接了,“谢了。”
这一幕后来发生过很多次,邵嘉不光递过钱给我,还递过礼物,递过情书,递过所有一切我想到的、想不到的,其中最伟大的东西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