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慨然道“陛下用得上臣,臣自不敢辞,唯有尽心报效。”
有他肯效命,至少不至于束手无策了,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头。
刘藻回宫,特下令取道旧宅前。途径旧宅之时,她掀开窗帘张望,门前空空,相府的车马甲士皆已不在,谢相也离开了。
刘藻抬手按住胸口,闷闷的,极为难受。
还要多久,能不能再快些,让她们不必如此分离。
明明时常相对,却只能假作君臣。
回到未央宫,刘藻立即命人去选取数十名壮士,得是体魄强健,头脑机敏之人,最好还是在朝中任职,能读会写,知晓些边城境况的官员。
这样的人,本就对边境情形有些了解,只需跟随苏武学上一两月,便可持节出塞。
底下的大臣得此诏命,因有体魄强健一条,便将目光对准了军中,择取十余名二十上下的郎官。其余名额则在朝中选取,中选之人多出身将门,家学渊源。
刘藻看了名录,挨个查看了过往履历,还算满意。出乎她意料的是,韩平竟毛遂自荐,也欲同行。
塞外苦寒自不消说,这一路去奔波劳累,风餐露宿都是轻的,故而选取的多是体格健壮的男儿,韩平岂能不知。她因才思敏捷,且行事妥帖,颇受重用,众人皆惊讶,不知她为何要去争这苦差事。
她也算是皇帝的人。主理此事的大臣不敢擅专,将名字报到刘藻的案上,刘藻召了她来一问,倒也明白了她的心思。
世上有才干之人何止千万,她运气好,入了京,受重用,可接下去便不那么顺畅了。
刘藻见她有心挣功劳,也未阻止,她若损在关外,便是她好高骛远,怨不得旁人,她若能得功而返,朝中自是重酬。
除韩平外,也有不少欲趁此机会出头的人,可惜都非良才,不得中选。
京中进展颇佳,不止使节有了,皇帝还四下调运粮草,源源不断地朝边疆运去。
边城那边也大大小小打了三场仗,竟是各有胜负。匈奴仿佛转了性,一改往日粗犷的打法,既不冒进,也不后退,宁可僵持。谢文斩获敌首十余,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劳。自谢漪说了最关心她,刘藻便自觉将自己摆到长辈的位置上来,不再与谢文吃醋,且还在心中给他一笔一笔都记下了,只等他得胜回朝,便厚加封赏。
如此忙碌起来,倒没什么,一得闲暇,刘藻便无法停歇地想念谢漪。想得狠了,心便想被挖空了一般,有时半夜醒来,辗转不得入眠,她遣退宫人,提一盏灯笼,独自前往椒房,在殿中或捧一卷竹简,或在状态前一遍一遍地翻看谢漪用过的妆奁,仿佛如此便可有慰藉。
她学会将承诺、不安与想念都潜藏在心底,故而谢漪不知她辗转难眠的夜是如何度过的。
谢漪也会想念刘藻,都在京中,隔得仅是一道宫墙,却如同天堑一般。与刘藻总在夜深人静之时思念不尽不同,谢漪最挂念她的时候,是她们相对之时。
或在大朝的正殿之上,或在宣室殿中,四下总是许多不相干的大臣,谢漪站在殿下,刘藻端坐上首,四目相对,又竭力克制心动,云淡风轻地挪开。
谢漪不知她自己是什么模样,可是她的萌萌显得那般可怜,她越是什么都不显露出来,她便越心疼,总想能将她抱到怀中安慰。
刘藻寻来的神医很有本事,为谢漪看过,谢漪的伤处有了好转,刘藻很高兴,将那神医任为医官,使他留在京中,常驻相府。
李闻是知晓她们关系的。说来也怪,纵使君王无情,李闻得知她二人私情之时,便断定二人是真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