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一走,姜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姜俊有些紧张地半躺起来,手上还打着瓶葡萄糖,大眼睛心虚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一瓶葡萄糖他妈七十五块钱,”姜父皮笑肉不笑,“小崽子,你有种离家出走怎么没种自己付钱呢?老子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来坑老子的?”
姜俊刚还暖呼呼的心瞬间凉了。
一是惊异于姜父的死性不改,二是自己失踪了这些天,他不找也就算了,看见他晕了第一眼醒来过,提的居然是钱?
是不是如果有一天自己死外边他还得放挂鞭|炮来庆祝一下?
“回家再给你算账。”姜父左看右看,没人了,转身就走了。
——这次回家,就是姜俊噩梦的开端。
白天他心情沉重的上完课,背着书包在回不回家之间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了,他已经有四天没好好吃过顿饭了,再这么下去,没等姜父回心转意、改邪归正,他得先去面见阎王了。
这次回家的路前所未有的恐怖,他的胸膛压着块大石头般喘不上气来,战战兢兢双腿发抖,站在家门前,插|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
开了门,一片漆黑。
屋里没亮灯,安静的近乎死寂,破败的沙发上没有姜父窝着的身影,他坐在了门前不远处的地上,手中的烟亮着零星的光,呛人的烟味钻入鼻尖,他咳了几声,敢怒不敢言。
姜父冷笑了声:“不错,还知道回来。”
他不敢顶嘴,只能沉默,一步还没迈进屋内,就被姜父一把拽了过去,扔在地上。
随之而来一顿暴打!
姜俊边流眼泪边咬牙,一声不吭,心底思念着母亲,身体上忍受着父亲的拳打脚踢,这场看似简单实则没有逻辑的单方面暴力持续了半小时,直累的姜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身上酸痛难言,那天姜俊在地板上趴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后看见地板上扔了五块钱。姜父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起来洗洗脸上的泪痕,在校门口早点摊上买了五块钱的包子,喝完老板送的茶水,没事人一样上课去了。
没有任何老师或者同学知道他这一夜发生的事情,他照常上课、吃饭、回家,每天两点一线单调的活着,白天学习,晚上被打,宽大校服下的身体遍体鳞伤。
有时候如果姜父赢了钱还好一点,他心情好就会黏黏糊糊叫他儿子,争气好小子,然后给他做顿饭。
心情不好了就不太妙了,暴打也会比平常重一点,第二天鼻青脸肿去上课,找理由搪塞会比较麻烦。
这样的生活他过了四年,直至初中升高中,高中到了高三。
眼见就要熬出头了,他也要像母亲一样永远的逃脱掉这个人了,这个时候,出事了。
姜父最近心情挺好,没太找他麻烦,只是偶尔捉弄捉弄他,手脚没有下太重,有时甚至不会打他,还会甩给他两张几十的钞票。
姜俊还以为他赌|博终于赢了几次,也没放在心上,冷眼旁观,正常度日,知道过不久他还得继续,不如趁早养养身体。
结果没多久姜父又一次春风满面回了家,将他叫到跟前,说:“好小子,爸最近有个喜事想给你说说。”
姜俊一如既往地沉默他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了起来,神色兴奋:“爸给你找了个继母,过不了多长时间咱就能搬大房子,摆脱了这个小破窝了,你继母是个大美人,可有钱着呢!”
姜俊终于有了点反应,抬眸看向他,觉得他应该是被人骗了,也不敢打击他,木讷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