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绝望。
这种绝望没有缘由,来的突然,却仿佛已经深深埋在他心底很久了,久到在小孩没有出现之前就存在着,蒙上了层厚厚的尘土,待有人过来拂开,就是他崩溃的时候。
张林许含泪垂下头,又喃喃叫了他一声:“哥哥,对不起。”
处在情绪亢奋点上的顾信闻言一愣。
“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好多麻烦了?”张林许吸吸鼻子,抽噎道,“其实我昨天一夜没睡,想了很多东西,我想留在你们家,但你看到现在的状况了,我只会给人家添麻烦。”
顾信看见的眼泪,直勾勾的盯着,不会说话了一样。
张林许眼中砸下来大颗泪珠,“哥哥,我能不能不去上学了,那个老师……有点恐怖。”
他说他觉得那个老师吓人。
顾信心中绷紧的那根弦瞬间松懈了一样。
这恐怕是他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发泄了,顾信又想,毕竟他有一个那样的爸爸,长年累月的打他,他肯定也没办法找人撒撒娇,提提自己心里的要求。
于是他又安然了,亢奋的情绪从顶点上缓缓下落,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斜坡。
高处挂着段盛安的脸,低处是面前小孩半垂的睫毛,他边战栗边摸向了小孩的唇瓣,低头不管不顾亲了下去。
张林许瞬间瞪大了双眼!
黏糊在一起的嘴唇能感受到顾信轻轻地蠕动,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张林许哆嗦着想去推他,被他攥住小臂,反手按在了后背。
“嘘……别出声,安静一会。”
顾信辗转的亲吻他,唇齿轻启,向前一探,伸|进|了舌|头去。
濡沫的水声交缠,张林许比他矮了一头半,必须要仰着头,但这个姿势实在太累,他很快承受不住,往后退了半步,被顾信顺势揽住腰肢。
顾信的动作很温柔,恐怕是他自己都没想过的温柔。
张林许看见他薄薄的一层眼皮紧闭,沉浸在一个他所不能理解的世界中,两人的鼻子偶尔贴在一起,睫毛扫过彼此,带来阵痒意。
这种暖融融的气氛维持了两分钟,顾信抽|出舌|头,松开他的唇瓣,急促的喘息,将他的头一把按进了胸膛中,“对不起,其实是哥哥太坏了。”
张林许很温顺,像是被吓傻了,没有一丝反应。
“我帮你……”顾信喉咙嘶哑,才发现原来坦白一件自己并不想坦白的事情是如此的艰难,“我帮你找到妈妈了。”
张林许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没有抬头,但顾信知道他在听。
“原来我心中还是报了一点你能留下来的期望的,”顾信直视前方,又抱紧了他一点,“可哥哥对你的想法太龌龊,等你回到妈妈身边……就全忘了吧。”
*
隔天,段盛安在刚到学校后,就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内。
校长戴着副无框眼镜,脸上皱纹遍布,年龄很大了,平时对着同学一笑,温厚而慈祥。此时却板着脸,面色铁青,看着面前的几张纸。
段盛安站在办公桌前,恭敬叫道:“校长,您找我。”
校长有点血压骤升的意思,揉了揉太阳穴,不知抚平了几次胸口,方才咬牙将那几张纸甩给他,“自己看!”
段盛安弓腰拿过纸,展开瞄了几眼,如遭晴天霹雳,脸色立刻白了。
纸上写着的,是不知道哪弄来的,他初中当任课老师时猥|亵学生的“证据”。他抖着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心中由一开始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