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抛下一句:“陛下也暂时歇一歇吧。”
围猎场外,所有人都为这句话松了口气,内侍们一拥而上,扶着快要晕倒的小皇帝坐上搬来的龙椅,然后有的喂水,有的扇风,将他里外里围了个严严实实。
苏卿言虽然惦记着小皇帝的身体,却还得先应付身边的魏将军,陪着他到不远处的庑廊处坐下,一名内侍刚将杨梅和布巾送上,便被魏将军一个眼神吓得赶紧溜到小皇帝身边。
比起来,还是那边安全多了。
苏卿言眼看着身旁没了人,紧张的脸都有些僵,生怕他兴师问罪,忙举起杨梅的盘子殷勤道:“将军快吃些杨梅,刚从冰窖里取出的,也好去去暑气。本宫方才已经尝过了,各个水润饱满,十分可口。”
魏钧手里正攥着布巾擦汗,这时眯起眼,将头靠过去压着声道:“臣的手占着,不太方便,可惜了,尝不到这新鲜杨梅的滋味。”
苏卿言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便在心里暗骂了声:才不过一天,就忘不了让自己服侍他的瘾了。
可她到底心中有鬼,怕魏钧发起火来再为难小皇帝,偷瞄了眼四周,旁边一颗槐树遮着视线,那边的内侍们还围着皇帝打转,便飞快用手指捻起颗杨梅塞到魏钧嘴里,从牙缝里挤出道:“将军尝尝吧,看是不是清甜生津。”
魏钧满意地咽下那颗杨梅,斜眼撇过去,意味深长道:“果真令人回味。”
苏卿言被他看得如坐针毡,手指头发软,再做不出喂他吃的事,干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布巾道:“将军也擦完了,还是自己多吃些吧。”
魏钧看了看她,也没有同她计较,随手拿起颗杨梅抛进嘴里,苏卿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他缓缓道:“现在太后可否给臣解释下,那日所谓的解酒之法,究竟怎么回事?”
苏卿言这下是笑都笑不出了,眼眸心虚地绕着脚尖转来转去,勉强维持镇定的声线道:“那法子,真的是本宫平日所用,大约……是将军身形较健硕,那法子便不灵了。”
魏钧的声音更冷,继续道:“好,臣就当太后说的是真话。那臣身上的钱袋又去了何方?还有,为何谢云舟第二日差人将王成送回将军府,而他却对自己为何出现在谢府一无所知。”
他似是十分不悦,提高了声音道:“敢问太后,究竟有何事是谢云舟应该知道,而臣不能知道的?”
苏卿言快被这股威压给吓尿了,可那些问题她一个也答不出,求教似的往小皇帝那边瞅,却见小胖子左一颗杨梅,又一口凉茶,小腿翘得高高,被围着伺候得十分惬意,全忘了方才是谁舍身救他出苦海。
苏卿言暗骂了句:真没良心,走投无路间,目光转到手里的布巾,把心一横,背过身子,用手指隔着布巾在魏钧的额上擦拭,一脸殷勤道:“将军这边还有些脏,本宫替你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