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陈德利,小姑陈美美。
父亲陈德海,母亲张秀云。她的爷奶一家四口,她家六口。
十口的大家就两个劳力真是困难,一年到头快过年的时候除却口粮,两人劳动一年年底就只能分到三十块钱。
就这三十块钱,还被刘杏花霸占,不给陈小言的父母留一分钱。
十岁的陈小言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
刘杏花怒吼一声:“死丫头片子!还不做晌饭!你小叔小姑放学还等着吃饭呢,你想把她们饿死?!”
刘杏花三角眼一瞪,迅疾的冲上来:“你个死丫头怎么不说话?你给我摆肉坨阵?你个该死的东西!死鬼赔钱货,养着你们这样一帮白吃饱,你说我冤不冤,比特么兔子还能下!下了一帮讨债鬼!”
陈小言从小就受气,小姑欺负她,刘杏花长期拿她出气。
陈小言的胆子很小,陈德海是个闷葫芦,这样三个软弱可欺的,要是换个人家早就分了,陈德海要是自己过,不给陈布勤一家三口花口粮工分,赶上生产队收入多,工分值钱的年头,怎么俩大劳力年终分红也得分百十来块。
就是三毛钱一天,怎么也得分五六十块钱,年终一人也可以做一身新衣服。
可是三十块钱还被刘杏花霸占,陈布勤更是一个霸道的,老三一家就是庄稼耙子,穿什么新衣服?
这俩都不讲理。
陈小言太老实,长期被刘杏花压榨,三岁就开始洗衣烧火做饭,陈布勤一家三口的衣服都让陈小言管洗,冬天一到,一双小手成天是红肿,七裂八瓣,满手的口子满手的伤。
让人看着真是惨。
陈小言立即点着了灶火,大锅热了,两只小手洗了洗,就往锅里贴大饼子。
八个饼子,只够大人吃的,是玉米面的。
陈小言姐弟四个是白薯面混合高粱糠的饼子,里边掺了多半儿的白薯叶子。
这样的食物赶上猪食的质量。
这时候的人家喂猪就是白薯面和白薯叶子还有白菜帮子,还有青草。
陈小言姐弟四个的饼子里就是没有青草。
刘杏花当家,真的是把四个孙子孙女当了猪养。
这个时期的生产队麦子很少,一年能够分的一人十几斤的数量,这一年的麦子磨了面去了麸子也就一人十斤左右。
十口子人只有一百斤面,这个时候没有机子磨,就是村里有几个人家有碾子和磨的,用人推拉转圈走,压面或者磨面。
在这个家里,轧碾子磨面就是张秀云和陈小言的事,轧碾子得排号,多少家子用一个碾子,起早就得去排队。
就百十斤面,都不够刘杏花四口子打牙祭,这四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根本就吃不到多少,就连年三十午夜的饺子,也就给他们掺一半面,一半白薯面。
那一顿饺子就不能给他们纯面的吃。
在新社会就是奇葩爷奶,这样压榨孙男娣女的爷奶真是少之又少。
是他们父母挣工分分的口粮,是一人一份儿,大人孩子的口粮是一样的数量,这里是按人头分口粮。
一个人一年二百一十六斤。
陈小言的小妹才三岁,她能吃多少粮食?刘杏花就不舍得给这样小的孩子纯粮食吃。
刘杏花把自己的儿女当宝,把孙子孙女当猪。
再者就是张秀云也是吃不到真正的粮食。
张秀云就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孩子吃糠咽菜,好粮食都被刘杏花四口子霸占,她就一点儿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