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将她交还给她的父亲,便可让她收敛,最起码可以脚踏实地,循规蹈矩地嫁人生子。
可是她却一意孤行,似乎是要与自己死磕到底了。霍随风知道这公孙琴乃重生之人,可以预先知道许多事情的走向。
可惜,她忽略了一点——那便是现在许多世事早已改变,而他……也早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霍随风了!
不过他清楚,接下来的战役必定诡异重重,凶险无比,他只怕是要一时在边关熬度了。
要熬度的,不仅是前线的将士们,还有后方的百姓。
自古以来,打仗都是劳民伤财的无底窟窿。而朝廷对于漠北的战事,只认定是漠北霍家的家务事,于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也不会调拨太多的辎重粮草。
所以此处前方战事吃紧,一切都要精细打点计算着来。这让在郡王府暂理俗务的笑娘,有种又回到西北紧衣缩食过日子的感觉。
有了西北的前车之鉴,笑娘过起日子来更加仔细了。不然的话,像她父亲褚慎那般坐吃山空,最后差一点带着将士们一路回京要饭,得何等的窘迫。
是以修竹回来替郡王取内衣时,眼看着旧衣改新,竟然有一圈新上的袖子,便忍不住开口对寒烟道“你可没听仔细?我这番是替郡王领衣物的,主子的内衣都穿惯了县主所制的,缘何要用这半旧的衣服充数?”
寒烟其实也觉得县主过得太仔细,可只能硬着头皮道“县主说了,郡王虽然长了个子,但是并没有变胖,不过是衣服的手脚略微短了,接上新袖子便能穿了,而且这穿在里面,旁人也看不见,旧料子照样穿得舒服……其实县主自己也是许久没有做衣服了,府里的布帛全都登记入库。县主说,若是战事再吃紧,这些布料都可以拿来卖钱,顶一顶家用。若是制成衣服,就买不上价钱了。”
听寒烟这么一说,修竹自然不好再挑拣,只能裹了这几件半旧的衣衫拿回去给主子穿。
不过寒烟又偷偷递给他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寒烟做给修竹的里衣,那布料子是寒烟用自己节省下来的月钱买的。虽然不过是略显松垮的棉布,却是上下新做的一身。
修竹拿着包儿,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寒烟待自己,可比县主待郡王要好多了。
等到他把那衣服包儿呈递给了郡王,郡王也不过挑一挑眉毛,看了看那略显粗大,漫不经心的针脚,闷声不响底穿上了。
依着笑娘的想法,这冰天雪地的,内衣穿在里面就是了,哪里会见人?
可没有想到,军中向来用营帐烤肉饮酒的习俗。
一天入夜,几位将军商议军情饿了,来不及等厨子开灶,便铺上炭盆,从雪堆里扒出冻上的猪肉板子,厚切上满满几大盘子的五花肉片,然后炙烤着来吃。
恰逢今日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几位将军少不得管郡王讨酒配着肉吃。霍随风便拿出自己珍藏在营帐里的花雕,与众人分享。
酒意正酣时,众位将军纷纷觉得热气上头,解袍喝酒。
霍随风也脱了外衣,挽着衣袖来吃,只是吃到最后太过投入,觥筹交错间,长臂舒展,只听撕拉一声,郡王的胳肢窝顿时漏出一个大口子来。
这一群糙汉子倒也没客气,顿时哈哈哈乐开了。
其中一位许是喝得大了,竟然口无遮拦地道“将军莫非是得罪了未婚妻?末将的婆娘,便是喜欢这般整治,有次与我置气,在末将衣服后背处绣了个大大的蠢字。末将穿着衣服在外面呆了一日才被同僚提醒,大大的丢了脸面。”
霍随风听了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只是腮帮子咬肉时,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