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住心里歇斯底里到想要发疯的冲动,攥紧信纸快步朝俱乐部的庭院走去,呼吸到外面干燥的空气,身体强压下去的悲恸顷刻间迸发而出,填充满了整个胸腔。
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声,但很快又没了。我抬头环顾四周,院子里的花已经凋谢,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破土而出,屹立在风中。
抓着信的那只手握得有点紧,指甲陷入肉里刺得手心生疼,我慢慢将其松开,在那张皱起的纸上扔可以清晰望见‘顾莹’两个大字。
顾莹,是我的母亲。
那个生下来后便把我抛弃的母亲。
蓦地,我想起了小时候总爱做的一个梦。
我独自站在喧闹的街头,眼前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之中有一脸笑颜抱着孩子的妇女、有和父母边走边闹的小孩儿,还有牵着手一起走过马路的一家三口。
我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听着吵闹的大货车从远处气势汹汹地驶过。微微侧头,便见一个瘦弱的女人站在身边,她嘴唇之上的面容像是被云雾遮住,看不真切。当她迈步离开时,之前的平静刹那间被打破,涌上心头的是空前的慌乱与惧怕。
跟在女人的身后不停喊妈妈,她像是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执着地向前走去。
不论我怎么追赶,两人之间始终保持一段遥远的距离。我迈开脚步使劲追赶,泪水从脸颊滑落到口中,像是苦的。
突然,一辆车在眼前穿过,再向前看已经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思绪从遥远的记忆回到本位,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不知道受什么驱使,双手疯狂撕扯手里的信纸,仿佛只要撕碎这封信就能够彻底剪断我和她的联系。
纸张碎裂的细小声响在庭院中竟会如此刺耳,我将手中的纸片扔在草地上,泪水再也不受控制,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蹲下.身抱着大腿失声痛哭,哭到最后我竟是咯咯的笑了出来,至于后来怎样回到屋里,怀着怎样的心情睡下我都记不清,只是醒来以后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睡了那么久,醒来时脑袋还有些懵,浑身上下像被抽空一样,爬起来都费了点力。
柳非不在,寝室里静得有些诡异,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已经在抗议我没有在胃里填充食物。起身走进浴室,才看到盥洗池上的镜子,我就被里面的自己吓了一跳。
我的睡姿向来不怎么好,所以起床后的头发已经不是凌乱两个字就能概括的,此时还脸色苍白,两只眼睛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又红又肿。
接了一把水扑在脸上,我用毛巾敷了一下眼周,觉得肿得不太明显后才出门去找吃的。
现在还没到饭点,食堂里肯定没有饭菜。我考虑一番,打算去厨房里看看能做什么东西吃,前往厨房的时候刚好路过庭院,鬼使神差地去刚才哭的地方看一眼,在那的草地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张纸屑。
被打扫干净了吗?
我说不清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或许是有些庆幸,又或许带着点后悔,难以名状的苦涩感堵在心间,牵连着每一次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眼眶一热,泪水似乎又要涌上,我连忙抬头看向天空吸吸鼻子,身后便传来了王杰希的声音:“以谦。”
我用袖口糊了一把眼睛,唇角扯出一个自认为自然的笑容,扭头看他:“干嘛呢。”
视线触碰的那一秒,我看到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走到面前,王杰希低头问我:“你这是怎么?”
“之前看电影哭着哭着睡着了,你有事?”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