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歪头想了想,继续道:“那阵子我也没有别的事儿可以做,就跟他较上劲了。我记得后来又跑到他住的地方,但是那次他没有再找保安赶我走,反而请我一起吃饭。我那时候真的很叛逆,借着吃饭的机会敲了他的竹杠,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我就觉得……”
她顿了顿,轻叹道:“觉得他其实是个很温暖的人,叫人没办法不喜欢。后来,我们去吃日料,我因为自己的腰伤,听说他曾经手腕也受过伤但是他还是拿到了世界冠军,所以好奇,也希望得到某种鼓励吧。总之,那天之后,我在心里觉得他是一个很亲近的人。”
“再后来,我去他工作的地方见他,要他替我打游戏,但其实只是想跟他保持联系的借口。那次,叶哥哥说想看我滑冰的样子。我那次是腰伤严重之后,第一次站上冰场,摔得很厉害,还被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和楚涵师兄看到了,那会儿真的是要崩溃了……”她一口气说下去,在此前的咨询中,温瑞生早已经了解了她周边所有人的身份,自然也知道齐珊珊和楚涵。
“那次是他带我走的,还把我送回家去。回家之后,就是我砸碎了奖杯的那一晚——您还记得吧?对,就是那晚,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还下着雨,我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最后不知不觉就又到了叶深楼下,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他回来,问他可以不可以收留我。”
陶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觉得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但是他的笑容却是那么清晰,“后来我就在叶哥哥家中住了下来,再然后,就是他送我来做心理咨询……之后,在颐园的事情,您就都知道了……”
温瑞生凝神听着,见陶鹿停下来,又问道:“之后呢,在你加入国家队之后——事无巨细,请都说一下。”
“加入国家队之后?”陶鹿想了想,“就每当放月假的时候,才能见一天。不过没关系,我们约定,等全国锦标赛结束之后,就在一起。”她倒是信心满满,又应温瑞生的要求,把这段时间与叶深之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真的都讲了一遍。足足讲了有两个小时,茉莉花茶都喝了两壶,还是说的口干舌燥。
好在这些回忆对陶鹿而言都是快乐的事情,所以她并不觉得烦躁。
窗外,上午的日光渐盛,耀出一片明亮夏日。
温瑞生仔细听完陶鹿的叙述,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低头,毛笔在卷宗是轻轻勾勒,温和道:“我来总结一下,你听下,是不是对的。”
“你第一次遇到叶深,当时你花滑受阻、父母离异、有心堕落。”
“你第一次追去叶深家中,是你早上连起床的动力都没有,想到叶深才起床。”
“你再一次追去叶深家中,此前几日动过自杀的念头,因为一盘意外出现的凉地瓜,而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在雨夜跑去叶深楼下等待,是因为之前与父亲的激烈冲突,一夜之间梦想与亲情都不复存在。”
陶鹿已经听呆了。
温瑞生面色平静,不疾不徐说下去,他的声音依旧很温和,“你加入国家队之后,前往惠斯勒参加交流赛,交流赛中发挥不佳,于是与叶深约定,达成某个条件之后,两个人在一起。”
“温医师,你想说什么?”
温瑞生微笑道:“不是我想说什么。我只是把一切芜杂的事务都扫去,只挑出关键的点,让你看清你自己在想什么。”
陶鹿拧眉道:“我什么都没想。我就是喜欢他。”
“你说的也对。”温瑞生平静含笑,竟然还点头同意,他仍是温和道:“毕竟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