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被他一句一个OK噎得喘不上气来,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再说一个OK ,信不信我马上打包把你还给林佩如教练?”
Andy一噎,举着墨镜,还没想好说辞,就见陶鹿自己拉开车门,走进了酒店大堂。壮硕的光头保镖立刻跟上。
“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Andy一眼看见大堂里人来人往的情形,扑上去就把墨镜面罩都塞陶鹿手里了,哭求道:“求求你要点脸!你看看你这黑眼圈!你这浮肿!你这……”
陶鹿穿过人群,施施然按了电梯,得意道:“看,没人发现吧?”她耸耸肩,用一种训导的口吻道:“所以说,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话音未落,就见刚刚窃窃私语的迎宾小姐追了上来。
“请问,是陶鹿么?能帮忙签个名么?”
陶鹿:……
Andy迅速把陶鹿拦在身后,示意保镖把人隔开。
迎宾小姐递着纸笔的手尴尬顿在了半空。
陶鹿从两个保镖之间的缝隙里接过了纸笔,简单签了自己的名字,一言不发转身进了电梯。
身后,两个迎宾小姐抱作一团,“嗷嗷嗷,陶鹿真的超有性格!超喜欢她的!”
陶鹿嘴角一扯。
Andy带着保镖跟进来,递着墨镜,“求你了,等会上了十楼拍摄场地,一定戴着墨镜进化妆间,化完再出来!不要一上来毁了导演的信心!”
陶鹿瞥了一眼墨镜,淡漠道:“再递一次,你明天就回加拿大。”
Andy噤声。
陶鹿揉着额角,那双黑嗔嗔的眸子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大约是魔怔了。
她狠狠闭眼,又睁开,忽然怔住了。
不是幻觉。
那双眸子的主人,他伸手拦住了闭合的电梯门,穿着与三年前一样的黑色卫衣,棒球帽上又叠了兜帽,细长漂亮的眼睛里藏着两汪静静的湖。
像是从她回忆中走出来的人。
陶鹿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睁睁看着他带着两个壮硕的保镖走进来。
原本能容纳十二人的电梯,这会儿却逼仄地叫陶鹿几乎无法呼吸。
阔别三年,乍然相逢。
狭小的电梯里,陶鹿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了。她能感到那人的目光正流连在她脸上。陶鹿顿了顿,目不斜视,夺过了Andy手中的墨镜,强自镇定戴上去——墨镜腿险些戳瞎自己的眼。
眼前暗下来,陶鹿稍微镇定了一点,终于能正常思考了。
要不要打招呼?该怎么打招呼?
以陌生人共用一个电梯的方式,露出尴尬而不失友好的微笑?
还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还是也算有过那么一段……暧昧情愫的旧情人?
电梯楼层跳升,陶鹿的心却在下沉。
该叫他什么……叶哥哥?叶深?叶先生?
叶深斜靠在电梯镜子上,双眼藏在帽檐的阴影下,垂眸审视着阔别三年的女孩。只看冰场上的样子,已然气场全开,如王者降临,叫天下俯首。可是这会儿在这狭小的电梯里,她那揪着袖口的细白手指,咬住下唇的贝齿,还有一动都不敢动的姿态,都在无声宣告着她的紧张忐忑。
他目光落在女孩空了的耳垂上,不见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