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下,同学们仍是写作业的写作业,刷题的刷题。
朵棉看了眼靳川。被吵醒之后他似乎也没有接着睡的意思,从兜里摸出手机,摁亮了屏幕。
她想了想,压低嗓音说:“你们职业选手,平时的训练很辛苦吧。看你平时好像很缺觉的样子。”
靳川动作顿了下,扭头,看她,挑了挑眉毛,“心疼?”
朵棉简直想对他翻白眼,“你别贫,我是跟你说认真的。”
靳川直勾勾盯着她,“谁不认真了?”
“……”她沉默三秒,直接选择无视这个心不心疼的话题,继续道,“据我所知,大部分职业选手都会选择暂停学业或者直接放弃学业,你为什么……”
靳川连顿都没顿一下,“为我外婆。”
“……”朵棉眸光闪了闪,“你外婆不希望你辍学,所以你才?”
他收回视线继续看手机屏,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老人家的想法是对的。”朵棉语气很真诚, “你成绩这么好,辍学实在是太可惜了。”
靳川听完,一扯唇角哂了下,没有出声儿。
朵棉不懂靳川这个笑容的含义。只是直觉告诉她,他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干笑了下,又问:“你外婆身体怎么样了?”
“出院了。”
“那真是太好了。”闻言,朵棉发自内心地高兴,又想起什么,叮嘱道:“我听我妈说,老人心梗之后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劳累,你一定要让你外婆好好休息。还有要记得按时去医院拿药……你一个人忙不忙得过来啊?”
周围忽然有几秒钟的安静。
靳川转头重新看向她,眸色深沉。
“……”她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摸了下脸,“为什么忽然这样看着我?”
他盯着她,说:“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惯了,大事儿小事儿,还没遇上过我不能处理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苹果,多操心操心自己。”
朵棉:“……”
“你妈那儿估计够你喝一壶。”靳川移开目光,淡声道,“你有我号码。有什么事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
他依然是散漫随意的语气,字里行间波澜不惊,但不知为什么,听他说完,她连心尖都微微一颤。
“记住没。”
“……嗯。”朵棉认真地点头,“记住了。”
晚自习结束后,朵棉背着书包骑车回家。
听班上的其它同学说,下午的时候学校就用家校通短信把这次的半期成绩发给了各个高三家长。
也就是说,想瞒是瞒不住的,只能选择面对。还好爸爸这几天在家里。就算妈妈发火骂她,爸爸应该也会帮她说话吧……
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疏导之后,朵棉的心情稍微平复了几分,把车骑进小区,停好,走进单元楼。
从电梯里出来,她家那层楼的过道漆黑一片,就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张开着血盆大口。
“……”朵棉咽了口唾沫,跺跺脚。灯不亮。
看来是坏了。
黑暗为人心里的恐慌浇了一把油。朵棉忐忐忑忑,在门口徘徊好一阵儿后才咬咬牙一跺脚,拿钥匙把门打开。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朵父的声音从客厅那边传来。听语气,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朵棉稍微安心了一点,笑笑,边换鞋边说:“今天没有在学校写作业。”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就从她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