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血缘上说,俞克寒是江承影的亲生舅舅,但两人无论从性格还是人生际遇上都是天差地远。
江承影是个出生、成长在父母羽翼下的富二代,从小虽然也见闻了上层圈子里一些事,比起同龄人更早熟,但性子深处的浮躁和自我中心依旧非常明显。
攻略这样一个对象,对陆离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俞克寒就不同了。
俞家上一代白手起家,依靠不法手段在短期内积累了大量资金,接着才转手洗白。为了在商界有一个正式身份,俞家的大小姐被嫁进了江家,成为了江太太,江承影也是这次联姻的产物。而俞家起家时依靠的那些灰色地带的关系网,全都被俞家的小儿子俞克寒接手了。
俞克寒接手俞家的事务时,正是和江承影差不多大的年纪,但他表现出来的杀伐果断,十个百个江承影也比不上。他以铁腕手段清除了大半元老,换上一手扶植的新人;用种种方式取得了政府支持,在涉资数十亿的项目中分得一杯羹,安抚了交替之际人心惶惶的公司;他一边依靠江家的关系投资实业,一边又与声名狼藉的几位金融大鳄联手,做着与虎谋皮的生意。
在商场摸爬滚打的十多年,练就了俞克寒的铁石心肠。他现在虽然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有了沧桑的心态。
在他眼里,利益关系才是最稳固可信的,至于感情,不过是张涂着油彩的美丽图画,一伸手就能戳破。
这样的攻略目标……
“俞先生,到了。”陆离在客房门口站定,“我会一直等在门外,有什么事您都可以吩咐我。”
江母交代了他带俞克寒来休息,等晚饭时间再带人去餐厅吃饭。他谨守本分,准备在客房外等着。
俞克寒没有对他表示感谢,甚至没有和他撘一句话,走进客房后就反手关上了门。
砰。陆离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脸上露出个苦笑。谁叫他的身份是小仆人呢?
陆离无聊的站在门外等了十多分钟,房门忽然被从内打开。
俞克寒披着浴袍,发丝全都浸湿,略一眨眼,就有水珠沿着发梢滴落,砸在纯色浴袍上,或是顺着脖颈流过突起的锁骨,没入被遮盖严密的胸口。
“热水坏了。”俞克寒完全没有洗澡到一半忽然遇上冷水的窘迫狼狈,平静地看着陆离。
陆离说:“我打电话给修理人员……还是我先去看看吧。”
江家老宅有修理工,但他们赶过来也要时间,这段时间俞克寒都要干等了。
陆离满是歉意的冲俞克寒点了点头,越过他走进客房。
俞克寒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他知道他的姐姐十多年前收养了一个孤儿,但这种慈善的举动在他眼里毫无意义。他的善意最多只会留给那些自力更生、努力挣扎的人,不会留给这种仰人鼻息的小玩意儿。
他原本没注意对方,目光却在扫过浴室时顿了一顿。
浴室里弥漫着还没散去的水汽,清秀瘦削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弯腰检查着热水器的开关。他在进浴室前就小心地挽起了袖口,以免衣袖被不慎打湿,从这个细节就能看出来这是个谨慎细心的人。
俞克寒看着对方露出的一截白皙手腕,视线又渐渐落在了别处。调动着开关的修长手指,因为低头垂落在额前的碎发,弯腰时显得格外清瘦的背脊,还有流畅优美的腰线……忽然觉得有些可口。
他虽然没有稳定交往的对象,但对自己的胃口一直心知肚明。
他喜欢男人,尤其是像野马一样难以驯服、让人充满征服欲的男人。这样绵软无趣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