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我们都呆在国外,连承影也见得少了,对你可能就关心得更少,你该不会怨我们吧?”
陆离说:“太太当初收养我,就够我感激一辈子的了。”
“我们确实对你关心不够。”江母看了眼江父,“说起来你都有二十多岁了,也该谈婚论嫁了,我们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没有,太太。”陆离低声说,“我没有心仪的对象。”
江母压着声音问:“真的没有吗?”
陆离不安地眨了眨眼,他猜想可能是他平时对江承影的关心太过了,有些流言传到了江父江母耳中。他警告自己以后要更克制一些,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强作镇定道:“要是有了喜欢的人,我会告诉太太和先生的。说不定还要麻烦太太和先生,帮忙促成好事。”
“你休想!”
江父推开江母,霍然站起身,直指着陆离呵斥道:“你还想我帮忙,促成你和我儿子的好事吗?!”
他用力一推,把桌上电脑的屏幕转向陆离。
江母劝着他:“别急,别急,冷静一点……”一边无奈地看向陆离,失望地说:“我一直放心把承影交给你,以为你性子沉稳,能照顾好他……”
以江母的性格,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重了。
但陆离此时什么也没听见,全身的感观都在看到电脑屏幕的一瞬间被封闭了,只剩下视觉,把屏幕上的照片看得分外清楚。
酒吧洗手间昏黄的灯光下,两个男人肢体交缠。
一个是江承影,一个是他。
“太太,你听我解释……”陆离听见自己机械地张开嘴,“我可以解释……”
江母沉痛道:“你说。”
陆离沉默了一会儿,说:“少爷那时候喝醉了酒,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江母问:“你呢?你也喝醉了吗?”
“我……”陆离想要说自己也喝醉了酒,却怎么也没法开这个口。他喜欢江承影那么多年,这份不能见人的喜欢一直紧紧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整个人都低到了尘埃里,时而难以呼吸。
那么痛苦,又那么丰盛的痛苦,他怎么能用醉酒来解释呢?
陆离艰难而缓慢地承认:“我……没有醉。”
江母失望地跌坐回了椅子上,江父面色铁青地看着他,陆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晃过,最后也不知道要落在哪里。他习惯去追寻那个追寻了一路的身影,可惜对方不在这里。
那他也就没有什么想要看的了。
“我没有喝醉,我喜欢少爷。”
江父怒斥道:“你无耻!”
“你……”江母叹了几口气,从来都满是笑容的脸上压着愁云,“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我不反对你喜欢男人,但承影,承影他和你……”
江母善良的没有把话说完,但陆离明白她的意思。
他和江承影是不可能的。
不说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只说最无法跨越的一条鸿沟:江承影不喜欢他,江承影不喜欢男人。
甚至连江承影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他帮忙送了情书,才凑成一对的。
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从来不敢把自己的感情宣诸于口。他以为只要他不说,那份隐秘的感情就会像是墙角的青苔、水沟里的污垢一样,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经年累月地存在着,不会妨碍到谁,也不会被人嫌弃地指出来,清除掉。
他一直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直到今早。
江母擦了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