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静,就连平日隐约的虫鸣都没有。
苏清欢轻轻翻身,朝向大床另一边,原本该佟泊君躺着的位置,此刻却空无一人。苏清欢有点不敢相信,又伸手从被子底下摸过去,冰冰凉凉的被褥床单,那里应该一直没人躺过。
苏清欢心底一惊,猛地翻身坐起。这大半夜,他会去了哪里?不及他想,慌忙下床,都来不及披一件外套,趿上绒拖鞋直奔紧闭的卧室门。
偌大的客厅只有角落开着一盏落地灯,昏暗静谧。
没看到佟泊君身影。踏着长绒地毯悄无声息走向阳台,刚靠近一点,一个高大而落寞的身影就透过明亮的落地门映进来。
是佟泊君无疑。
夜寒露重,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站在那里,衬衫衣角闲适地露在外面,被微风吹动,时不时悠然地轻轻拂起。
如果是在夏夜,这情形会令看到的人感觉舒适惬意,可这是寒冬腊月啊,苏清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急急返身回卧室给佟泊君取来一件袍子,再走回落地门前,刚要推门,正好看到佟泊君一只手落下,支到阳台栏杆上,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烟。
香烟已抽到一半,一缕青烟在忽明忽暗的火光间缭绕升腾,显得孤独又寂寥。
佟泊君的两只手支撑在栏杆上,身形一动不动头微低垂,似在专注想心事。
吹冷风,抽烟,他又开启了自虐模式。自从她们和好以后,就没看到过他抽烟,他心底一定有很多烦心事。
苏清欢不知不觉停顿了动作,透过玻璃,愣愣望着那个清冷落寞的背影出起了神。
佟泊君像一尊雕塑许久未动,直到香烟燃尽,烟灰落下烫到手指,佟泊君才像被针尖蛰了一下,慌忙抬手将烟摁入栏杆上放置的一个烟缸里。
跟着他仿佛还没抽过瘾,又拿起烟缸旁的香烟盒,手指刚从里面捻出一支,就好似感应到什么,突然猛地转头,眼神笔直地射向落地门。
苏清欢在同一时间,迅速推门而出,垫起脚把手里的毛绒袍子利落地披在佟泊君肩上。
明显感到他的身体绷得很紧,僵冷冰硬得如同冰天雪地里的一块顽石。
“进去。”佟泊君猛地转身朝向她,声音带着愠怒命令的语气,比四周寒冷的夜风还要清寒。
并未披好的袍子从肩头缓缓滑落,苏清欢慌忙出手稳住,“你想吹风,我陪你。”苏清欢对他冷厉的命令置若罔闻。
手腕迅速被佟泊君钳制,那五根手指冷的仿若冰棱,苏清欢的手在他掌心扭动了两下,没能挣脱,感觉到他开始用力,想把自己拉进落地门,苏清欢蓦然扑进他怀里,把身体紧紧贴在他胸口上,一股冷气透过单薄的睡衣直逼心脏。
“我没事,也正准备进屋呢。”
这回佟泊君的语调柔和了许多,他松了手,苏清欢趁势把两只手臂环到他腰间。她偏头依偎在他肩头,目光瞟到一侧栏杆上的烟缸,那里已经堆成了小山。
还说没事,这得有多少心事,才会郁闷得抽这么多烟啊?
拗不过她,佟泊君赶紧把袍子的两片衣襟拉拢,将两个人紧密相贴的身体严实地裹紧。
“怎么醒了?做恶梦了?”佟泊君把下巴抵在苏清欢额头轻轻摩挲。
“没,睡得可踏实呢。”
她说的是老实话,可佟泊君不信,“那怎么起来了?”
“梦到你不见了,赶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