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地点在九龙城郊区的槐树坪村,村口附近的河沟旁一座石头水坝边。
说是水坝,其实也就是当地人捡了百来斤的大石头一块一块堆到河里,建起来拦河水的一处石堆,不能过人,也无法完全将水流截断,作用只是让河水流速下降,以及旱季的时候截住河水,用来浇灌河两岸的农田。
这个时期正天热,到处滚烫得要烧起来一般,但河沟的两岸上却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许多庄稼都在这个季节成熟了,岸上有择菜的,买菜卖菜的,都是地里新鲜摘,新鲜卖的,很多城里人特地赶到城郊来买。河的两岸,俨然成为一个农贸市场。
人来人往,人员混杂。
就在这槐树坪西边,住了个酒鬼,大名已经不知道叫什么,只晓得当时坪子上的人都叫他锅匠,因为他原先是烧砂锅的。
锅匠老婆是个瞎子,早几年摔过一跤,就卧病在床,没等两月,人就一命呜呼了,走的时候不曾留下一儿半女,之后锅匠就成了个鳏夫。以后没有人管,锅匠也不烧砂锅了,整日抱着他那两壶马尿醉死梦生,实在穷得吃不上饭了,就去干点小偷小摸的勾当,为这,平日里不知讨了多少打。
坪子上的人最是看不起他这个样子,可又碍着邻里多年的情分不好做绝,这样反倒是助长了他不少气焰。这锅匠本来就是本事不大贪心不小,这样一纵容,反而将他的本事打磨得越发是五花八门,尤其是这夜间偷鸡摸狗的本领更是出众。
锅匠偷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这河岸边,各家地里的菜,为了避免被人发现,锅匠总是每块地里一点点,然后拿到河沟边洗干净,乘着天不亮就背到城里步行街街口,摆摊卖偷来的菜,由于许多地里种的菜品种品质各不相同,放到摊子上吆喝着卖,也容易让人察觉,所以锅匠也不常在一个地方待着卖,不时就要换地方。
这一天云阴月暗,锅匠背着萝筐子到了河沟边,等到河两岸的人走了个干净,锅匠才开始办他的事,等到偷满一筐子的嫩白菜,已经是半夜,锅匠背着菜到了河坝旁边,他把筐子往边上一放,正打算喝两口暖暖胃。
这时,有个背背篼的,刚背完老板订好的货,走路回槐树坪来。正好打河岸边过。这个背背篼的认识锅匠,俩人还是以前的兄弟,直到后来锅匠整日醉死梦生,才和许多人感情都疏淡了。
这人好心告诉他道:“这大半夜的,你蹲在河边喝酒,当心让水鬼招了去,这水坝旁边是河水最深的地方,别处淹不死人,这里确实可以的。而且你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经常有人说在水边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还说早些年,还有孩子玩耍溺死在这个地方,那年头孩子命贱,尸体都没捞出来,平时人都不敢上这来,你可小心着点。”
锅匠啐道:“别他妈吓唬老子,老子在这片地方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瞧见这河沟里出过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是真有什么,爷好歹也是鬼见愁一样的人物,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那背背篼的借机着说话走过来,接过锅匠的酒壶灌了一口,俩人开始在河岸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背背篼的问:“你又来干这个,就不怕被发现?”
锅匠笑笑不答,对背篼问道:“你今天又咋回事呢,抽了哪门子风这么晚才回来?”
背背篼的一脸得意:“你别说这个,我今天还真是接了个大活儿,给钱贼多,就是东西也多了点,我从下午一直背到现在才算完事儿。”
锅匠微微轻蔑地呵了一声,话里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