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被掐断的电话,有些僵硬:“操?”
陈妄看了眼时间,也快下班了,没再打电话过去,手机塞回口袋里转身往往回走。
办公室里林贺然和陆之州已经没在了,老陆一个人坐在长桌后,看了他一眼:“打完了?”
陈妄:“啊。”
“这小孟丫头听着现在还挺活泼,”老陆重新垂下头去,说,“哄好了没?”
陈妄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更生气了吧?我就知道,”老陆慢悠悠地笑了笑,“就你这个性子还能知道怎么哄小姑娘?不把人气得厥过去就不错了,认真谈的啊?这可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你小子要是犯浑,没法儿跟你孟叔交代。”
陈妄笑了笑:“这么跟你说,这要是放退伍之前,我现在估计得给您交表。”
什么表不用明说。
“这个事儿,你爸知道了不?”
“您知道了他还能不知道么,”陈妄有些漫不经心,“我出了这个屋你俩就得通个电话吧。”
“你别说,我最近真的挺忙,也好久没见过你爸了,我没见过无所谓,我俩两个老头了,没定期联络联络感情一说,你吧不一样,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有女朋友,都要给我打结婚申请表了。”
陈妄不说话。
老陆顿了顿:“当然这个看你,我就这么一说,快三十岁了,要有自己的家庭的人,不是年轻那会儿满腔意气可以不管不顾的时候。”
陈妄还是不说话。
“跟你爸一样的,”老陆没辙,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哄人去吧,小心再晚点儿人跑了啊。”-
陈妄和陈德润关系其实只能说生疏,刚离婚那会儿,十岁的小少年眼睁睁看着妈妈领着妹妹走的时候也有过也有过不解,既然在一起了为什么会分开,如果能分开那当初又为什么会在一起。
陈德润工作忙,印象里他的童年最开始其实全部都是母亲,说心里没有偏向是不可能的,小朋友当时就理所当然地觉得会造成今天的结果都是男人的错。
男人带孩子是件很尴尬并且蹩脚的事情,尤其是这小孩儿还跟他不怎么亲近。
再后来搬家,一个工作,一个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就更疏远,那会儿陈妄回到家以后几乎都是主卧房门紧闭,很少看到家里有人在。
只有餐桌上几个简单的菜。
并且非常难吃。
高三冲刺那会儿,陆之州家里天天换着花样儿给他弄营养食谱,老陈大概是觉得深受触动,有天陈妄回家,看见厨房架着一砂锅的牛尾汤。
陈妄也不知道老陈为什么要在牛尾汤里加韭菜,但那锅油腻又有点腥的韭菜味儿牛尾汤从此成为了他少年时期关于“父爱”这个词最浓厚的阴影。
导致陈妄到现在都不爱吃牛肉和韭菜-
陈妄短信发过来的时候,孟婴宁刚准备下班,整理了桌上的东西关电脑。
陈妄:【下来了么?】
孟婴宁身上披着外套还没穿,鼓了一下腮帮子:【没有】
陈妄:【B1等你】
孟婴宁:【我才不去。】
这么说着,小姑娘还是上了电梯摁B1,在一楼停的时候,电梯门开,前面的人陆陆续续出了电梯走进大堂,孟婴宁一抬头,看见了站在电梯门口的陈妄。
男人抬眼,越过一大堆脑袋,看了她一眼,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一楼,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人一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