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济堂是楚城里鼎鼎有名的大药坊,除了城北大街的总堂外,在城南和城东还各有一件分坊,各个坊中都有坐堂问诊的妙手老先生,另外还有一两位随时出诊的大夫。
苏哲跟着大夫来到的是城南这家,时过午后,诊堂里或坐或站还有好几个人,想是等着号脉的。
大夫将写好的方子递给药僮,指着上边各色配药的剂量叮嘱。药僮点点头,走到大方斗前,方斗里依次收着药,林林总总不下上百种,每一个小屉子前都贴了字,苏哲粗粗扫了一眼,认得的有甘草、桔梗、生地、熟地……不认识的就海了去了。
不过半盏茶功夫,药僮已将药材按量配好,用牛皮纸包了统扎在一块,苏哲接到手里,细心的听着大夫嘱咐她药材用几分水煎,每日几服,一共服几日。
苏哲一一记在心里,拎着药正要摸钱袋子,忽听大堂外人声喧哗。循声往去,却见一个年轻男子身穿文人长褂,一手拍在桌案上愤怒的叫嚷。
正堂上的人都围了过去,有责备的也有劝解的。苏哲一心记挂着客栈里的薛小娘子,不再理会闲事,付了诊金匆匆离开了永济堂。
离着药坊还没三步路,半空中纷纷扬扬又下起了雨,苏哲脚下一顿,想起来油纸伞忘在诊桌旁了,她立即回身往里走,不曾想一个身影迎面撞了上来,苏哲刚踩过雨水,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
幸而撞上来的人影一把抓住了她,堪堪搂着她的腰,她一手拎着药,另一只手,抵在了来人的胸口。
“小兄弟,你没事吧?”声音很近,就在耳边。
苏哲心下一惊,忙推开他,定了定神才看清此人就是方才在药堂里拍案争执的年轻男子。
“你还好么?”男子见她不说话,也站定了看着她。
苏哲摇头道:“没事。谢过兄台援手。”她说着拱手一揖,走进了药坊。
回到客栈,薛挽香还沉沉睡着,苏哲将药拿到厨房,使些银子请厨下的婆子煎了,拿到房里哄着薛挽香起身用药。
将养了两三日,药坊带回来的药都喝完了,薛挽香的风寒也好了七八分。虽还有些孱弱,到底精神了不少。
这日晨里,苏哲陪她用了一碗小米粥,便想出个门,将小镇里掌柜托付的家书给他家人送去。薛挽香听了也要同往,苏哲道:“你身子才好些,不若在房里好好歇歇,我一会儿就回来。”
薛挽香长叹道:“这几日天天歇着,不是躺床榻上就是坐软椅中,我歇得腰都酸了。你放我出去走走吧。”
苏哲听得好笑,看她实在闷得慌,便抬眼看了看窗外。今日天色极好,当是不会下雨了,只得应道:“也罢。只是你要多穿件衣裳才可。”
薛挽香大喜,收拾了出门的衣裳转到屏风后边去了。
小镇掌柜姓林,苏哲依着林掌柜说的地方沿途问路,用了小半个时辰,在一条大街上找到了……秦府。
为啥是秦府呢?额……听说林掌柜的大哥来楚城谋生的时候被秦老爷相中,成了秦家的乘龙快婿。
所以……嗯,倒插门了。
总之,苏哲带着薛挽香,敲开了秦府的门。门房听说是从镇上来找家里老爷的,忙跑进去请了管家,管家问明了情由,又请示了自家老爷,不一会小跑着出来,将她们俩请到了堂屋。
林老爷在堂屋见了两位贵客,自有小僮进来奉茶。
寒暄一番后苏哲把林掌柜的信交到了林老爷手上,心里想着,总算完成一件嘱托。
林老爷看过家书感慨万千,默默的想了一会,才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