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亭皐把胡萝卜从他手里抽出来“爸你不是吃多了吗,怎么还吃”
高晁揉了揉肚子“忘了。”
卓亭皐打开留声机的盒盖,拧紧了发条。不知名的歌曲柔柔地在唱针下流淌出来,将过去的回忆也一并勾了起来。
高晁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出神地听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
“能邀请你跳支舞吗”卓亭皐说。
高晁摆摆手“爸爸老了,跳不动了。那么多姑娘排着队想跟你跳舞呢,找她们去吧。”毕竟是92岁的身体。
卓亭皐牵起他的手,无意识地摸了摸上面凸起的疤痕“有我呢,我带着你跳。”
高晁被他温柔地拉到怀里,像是小时候,高晁搂着他缓缓转动脚步一样,他让高晁靠在他胸口,随着歌曲在月光下缓慢而怡然地挪动着脚步。
卓亭皐抚摸着高晁的后背,轻轻地叫了一声“爸”
高晁酒上头了,昏昏欲睡地趴在他胸口,两手环着他的腰,感觉天旋地转的“再转得慢点。”
卓亭皐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失神地说“你还记得,我们在海边的那个时候吗”
高晁“口吾”
卓亭皐兀自说道“那片海,已经死了,我”
高晁“口区”
卓亭皐“”
他被吐了一身,然后他的老爸抹抹嘴,无辜地看着他说“诶儿子,刚发现你长得挺催吐的,呵呵呵呵”
卓亭皐“”
喝多了的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高晁笑得五官模糊,晃晃悠悠地往后一倒,不小心坐进了购物车里。但这一点也没有耽误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其实在卓亭皐拿起剃须刀的一刻,他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卓栖游。
从两年前开始,卓栖游就不再提刮胡子的事,早就习惯了老爸“疯狂戴夫”的画风;他最有魅力的笑总是留给姑娘们和仰慕者们,而且永远不会对姑娘们保持冷淡的距离;老爸一展歌喉的时候他肯定会来个男声小合唱;他也不会主动邀请爸爸跳舞,因为他知道那会让老爸想起伤心的往事。
卓亭皐自以为兄弟二人毫无差别,能够装得天衣无缝,可以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但高晁已经不需要靠单马尾和双马尾来区分双胞胎了。
高晁很紧张地问系统“统哥,咱们的小宝贝该不会被干掉了吧”
系统“他没事,生命值满点,好好地活着呢。”
高晁松了口气的同时,看着卓亭皐又很气。h好,当初一声不吭抛下贫乳老爸跟大胸女人离家出走,现在又回来装弟弟骗老眼昏花的爸爸
他恶狠狠地跟系统说“你造我现在的感觉吗”
系统“不造。”
高晁“你在他背包里装好点心和幸运铃,自豪又担忧地送他出门去旅行,以为他会带回四叶草和土特产。结果却经常从他背包里翻出微妙的痕迹,什么老鼠小姐的胡须、蝴蝶小姐的花粉,还有蜗牛小姐的粘粘的、白白的液体”
系统忍不住打断他“大兄弟你搁那儿叨逼叨啥玩儿呢”
高晁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平静下来“没什么,走错剧场了。”
系统“”
高晁暂时没有戳破卓亭皐,心说可以,这很变态,爸爸陪你玩到底,看你回来究竟想干啥。
卓亭皐找来一瓶水,递给高晁漱口。高晁咕噜噜哗啦啦地把嘴漱干净,指了指儿子身上那一摊不堪入目的呕吐物说“你快回去洗洗睡吧,能找到自己的房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