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把照片也装进了浅蓝色的书包里面,她心跳的飞快,却又总觉得未来值得期待,于是站起来后走到门口的脚步都轻飘飘的,既像是有什么空想把现实的沉重减淡,又像是有什么恐惧催促着她前行。
张十桃不过才二十岁,但却有着一双粗糙又难看的双手,她的手放在门把上,将门闩打开,随后吱呀一声的打开门,趁着八点的冬夜那微弱的光,低着头急行在微微起雾的山间。
路上,遇到刚从学校放学回来的孩子们,那些走了一个小时山路的孩子们乖巧的和张十桃打招呼:“老师,你去哪儿啊?”
张十桃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孩子们立马就看见老师鼻青脸肿的样子,但是都见怪不怪了,只有一个心软的小女孩巴巴的走过来,把小帕子给了张十桃说:“老师,你又不听话了吗?你要听话啊,不然总是不能来上课,我们可想你了。”
张十桃哑声无言,摸了摸小姑娘一个星期没洗的头发,一笑,便扯着有伤的嘴角。
“老师你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们都等你的。”小姑娘眼睛很大,黑黝黝的看着张十桃,小鼻子下面是风干的鼻涕,把小帕子硬塞进张十桃的手心后就背着破破烂烂的小书包跟着小伙伴们一块儿回村了。
张十桃捏着小女孩给自己的小帕子,把帕子丢在地上,走了几步,又回头捡起来,默默朝着与学生们的反方向走去。
冬夜的山路很不好走,湿气侵染了所有泥土,一不小心布鞋就能踩滑,然后摔到山沟沟里面去。
可是张十桃的身影是义无反顾的,她茫然又坚定,心里记着念了无数遍的地方:天津。
另一边,回到村子的小学生们各回各家了,村长家里却是热闹了起来!
牛村长的老婆一下子冲到村西的张家院子大骂起来:“不要脸的东西!又跑娘家做什么!我们牛家是亏待你了还是不给你饭吃!给老娘滚出来!”
张家孩子多,听到动静全部从屋子里端着饭碗就出来,看见是牛婶,也没有害怕,仿佛这种事情上演了千八百遍。
张老太太是个精瘦的老婆子,如今牙没有几颗,腿脚也不好了,但是要论起气势来,整个村子都怼不过此人,张老太太年轻的时候长期都是骂街厉害的人物,后来有了虎背熊腰的儿子们,就不亲自上场了,如今更是不把村长的老婆牛婶放在眼里,她对小儿子张家的媳妇王红使了个眼色,说:“你去看看。”
王红长的蛮横,身上也赘肉横生,有点儿不大愿意,薄薄的嘴皮子上下一碰,碗一放,就说:“娘,我说这牛婶隔三差五堵着咱家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啊,说的还难听,十桃那丫头去哪关我们什么事儿,就知道找我们要人,也不看看自家儿子什么德行。”
“你快去。”张老太太不耐烦的撇了王红一眼。
王红嘟了嘟嘴,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一边走一边说:“都是那死丫头片子惹事儿,每次闹的大家都不得安宁,和她那水性杨花的妈一个德行。”
这话停在张老太太耳朵里始终不怎么得劲儿,就连看旁边安安静静吃饭的大小伙子张龙都不顺眼了。
张家小儿子的媳妇王红总算慢悠悠的出来了,见着村长老婆,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笑眯眯的,一副和善的样子,热情的说:“哎呀,这不是牛婶吗,快进来坐坐,多冷的天儿啊,还出来瞎溜达呢?”
“溜达个屁!我问你,张十桃呢?!”牛婶表情极坏,完全不在乎附近邻居围观。
王红依旧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