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所有的幻想,都定格在上辈子那坛骨灰上。
想到最后,她再也忍不住湿了眼睛。
家中有老有少,一个小叔子也不怎么顶用,她一个妇道人家四处奔波,还要忍受村里的闲言闲语,表面虽不显,内里其实已经很疲累了。
“你是何人?为何会坐在我家门口?”突然,浑厚低沉的男子声音在身边响了起来,她愣愣地抬头,感觉强烈的日光照射而来,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眸,也想要看清出现在眼前的高大身影。
“你是吴总镖头?!”终于,待她认出眼前之人时,当即惊喜地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吴立仁意外她认得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并没有对眼前女子的半分印象,不解地问:“你是何人?”
“小妇人程凌氏……”凌玉捊捊了鬓发,想了想,又换了种说法,“拙夫姓程名绍禟。”
吴立仁恍然大悟:“原来是程家弟妹!你怎会在此?绍禟呢?”
“相公,有话不如进屋再说吧,瞧这小娘子一身汗,也该歇息歇息才是。”始终静静地站在一旁的吴娘子笑着道。
“对对对,娘子说的对,有话屋里讲。”
待凌玉急切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后,吴立仁脸色陡然一变,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这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前来打扰总镖头,只因拙夫常在家中说起总镖头,说您有情有义,与兄弟们肝胆相照。”凌玉打量着他的神色,斟酌着道。
吴立仁眉头紧锁,良久,沉声道:“此事我先去打探打探,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弟妹且安心回家等待消息,你放心,吴某人必定竭尽全力把各位兄弟救出来!”
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兄弟,若是不知便可,知道兄弟们正遭难,他又如何能见死不救!
凌玉大喜,‘扑通’一下便给他跪下:“多谢总镖头,多谢总镖头!”
虽然不敢肯定结果会是如何,但奔波了这些日子,总算是能有人肯出手相帮,仅凭这份恩义,凌玉便想给他立个长生牌位了。
所以,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更易触动人心。
吴氏夫妇留凌玉用了晚膳,有心留她在府上过一晚,只凌玉不放心家中亲人,婉言谢绝,吴立仁又吩咐家仆驾车把她送回了程家村。
待凌玉离开后,他立即四处托人打探案情。行镖之人走南闯北,黑白双道都接触不少,而他这位曾经的总镖头,自然更会经营打点,久而久之,人脉自然广些。
故而,不过数日时间,倒真让他打探到了内情。
“合该你那些兄弟遭此大难!这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当日那任忠任大人所托之镖,据闻里头有些对东宫那位不利的东西。你说,鲁王能不想方设法去夺么?”
“老实说,你那些兄弟在大牢里倒还能保住性命,毕竟鲁王一日得不到东西,便一日不会要他们的命。只若是落在东宫那位手里,只怕是……”
“若按我的意思,此事你最好莫要插手,便是插手怕也难救。只你既说这些兄弟与你交情匪浅……我便给你指条明路。”
“你可去长洛城齐王府求齐王幕僚晏离晏先生,若晏先生能说服齐王出面,你那些兄弟自可保住性命。”
吴立仁有些迟疑,齐王真的会冒着开罪东宫太子和鲁王的风险替他们说话?
他有心再问个究竟,可对方言尽于此,却是不愿再多说。
***
却说凌玉从吴府回去后,但一直按着焦躁耐心地等待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