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人,还没有什么肖相权的概念。薛兰花不但没生气,反而心里觉得挺美的。
“放了好久呢,你们小,可能没印象。可惜后面那家照相馆关门了,要不然可能现在都还有。”薛兰花觉得十分惋惜。
每年林奕生日,薛兰花都要这样念叨一回。
然后程燃一定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关门正好。要不然我把他的照相馆给砸了。他挂我们相片时,经我们同意了吗?”
薛兰花白了他一眼:“什么样儿?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都是你爸惯的。”
一边看报纸的程建生将从报纸上抬头,声音四平八稳的:“你们娘俩斗嘴别拉上我啊。什么叫我惯的,画宝要说我惯了,那我没话说,程燃这小子……那都是他自己惯自己。”
每次这样斗嘴,林奕就躲在一边偷笑,然后肯定要被程燃瞪。
瞪完了,他往往就会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卧室,将事先准备的生日礼物拿给她看。
林奕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些。
太阳火辣辣地在头顶悬挂着,她笔直地站在那里,双手紧贴着双腿,汗流浃背,头晕眼花。
不远处,一把大遮阳伞下,程燃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双手交叠着垫在脑后。
哪怕看不清他的脸,林奕也能想像到他脸上的轻松,悠闲,以及那种漫不经心的得意。
他还真是有办法,竟然能弄到那样的遮阳伞。
而且他还真不要脸,这么几百号人看着呢,他竟然也坐得住?
“稍息!”教官响亮的声音响起,“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马上过来集合。”
一片欢呼声后,紧跟着的是一长串的唉声叹气,鬼哭狼嚎。
“妈呀,累死我了。”
“我快热死了。”
“我要喝水。”
“我的腿都打哆嗦了。”
林奕没有吭声,只默默地用手擦着额上的汗。她出了很多汗,衣服贴在后背上,身上好像有很多小虫在爬,很不舒服。
茫然四顾,旁边的人都三三两两地拿了水过来喝,林奕刚准备去拿水,一个杯子就递到她面前,同时脸上有阵阵凉风送过来。
“头晕不晕?”
林奕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
程燃也不知从哪借了把蒲扇,正一下一下帮她扇着风。
“是你自己走神吧。想谁呢?最帅的一个,不是已经站你面前了吗?”
不要脸!
阵阵凉风,让林奕舒服了不少。她喝了口水,小声道:“程燃,你别坐那里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羞不羞?”
“我羞什么羞啊?”程燃十分坦然地看着她,“我是脱衣裸奔了,还是当众撒尿了啊?伞,椅子,包括这扇子,都是我凭本事借来的,没偷没抢的,碍谁事了?”
“没说碍事。可是,大家都在这晒着,就你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好看,对吧?”
这偌大的操场,就像无边的海洋,他们这些人,就像是在热水里煎熬的鱼。
程燃呢?
他一枝独秀地坐在操场边,简直就像是等着鱼上钩的垂钓者。
不止嘚瑟,还招人恨。
程燃噗嗤笑,用力对着林奕脸上扇了几下:“那感情好,我正好钓条美人鱼回家。小妹妹,晚上跟哥哥回家吧?”
林奕见旁边有好多人都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