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候在马车软轿边的下人听到训斥声,有胆大的便直直望向甄明琬。
那些带着探究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利刃寸寸剜着明琬的自尊心,一刀又一刀。
明琬背在身后的手指甲都快要嵌到了肉里。
她生生抑下了心里那份窘迫,平静答,“小官丈夫也是赵夫人亲自挑选的人家,若夫人知道瑶妹这样诋毁她的眼光,怕是会不大开心。我不是个爱传话的人,还请瑶妹日后嘴上收敛些。”
“你!”甄明瑶被她反咬了一口胸中怒火更盛,上前就欲甩她一耳光。
可她琢磨了半晌,眼下是在府里,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几个下人,她欺负甄明琬多年这些人早就见怪不怪了,要玩还不如玩大的。
“咱们走着瞧。”
甄明瑶美眸凌厉的刮了她一眼,而后踩着小矮凳,踏上了富丽华贵的马车。
车夫抬鞭,马车车轴碾过路面前行间便传来清清脆脆,好听的银铃声。
皇家校场不在大悦宫内,而是设在东侧的一片空旷场地里。
除却士兵们日常从操练的武场,西边还设有马房和弓箭坊,以供皇族子弟操练。
明琬的轿子徐徐行到了校场门口,轿夫站定后正欲轻轻把轿子落地时,后边突然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夹杂着车夫勒马的口技。
“吁——吁!”
香菱吓得回头一看,二小姐那辆早该到校场的马车不知怎么从后边蹿了出来,竟似刹不住一样朝姑娘的软轿奔去。
“姑娘!”
香菱大喊了一声后便被马蹄踢倒在地,两个车夫满脸的惊慌哪还顾得上轿子里的甄明琬,松手后“哐”一声,轿子摔在了地上,而后便又被马车撞得侧翻在地。
明琬在里头暗叫不好,匆忙间只得拿手护着头部,也跟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软轿和香菱等人狼狈倒地后,疾驰的马车总算收住了势,堪堪停在了道边,甄明瑶在婢女元荷的搀扶下匆匆忙忙下了车。
她显然也是被那疾驰的马车弄得晕乎乎的,步伐也有些絮乱不稳。
她径直走到甄明琬的轿撵前,娇呵道,“你们几个看着做什么,还不把姐姐扶起来,这马车失了性,你们也失了性吗?”
一番体贴又细致的话看似好个姐妹情深,实则甄明瑶下车后余光早就瞥见道西边那一行正往校场门口走来的人。
当着太子殿下和小官丈夫的面出了这么大的糗,我看你甄明琬那一身狼狈相,还怎么得意!
远处陪着太子等人前来的郑绥安瞧见了前方的事故,早已按捺不住,躬身向太子请示,“殿下,臣的未婚妻出了事儿,还请让臣先行一步。”
顾琅景眯着眼望着前方狼狈从轿子里钻出来的女子,神色不明。
他还未开口郑绥安便径直朝前方走去,他一口气没顺过来干咳了两声,漆黑的眸子越发的锐利。
长乐拽了拽顾琅景的胳膊,小眼眸滴溜溜的转,道,“哥,我打赌这个甄家二小姐定是故意设局让那小姑娘出糗,就赌你宫里后院那颗梨花树下埋的梅子酿,你信不信?”
“还赌什么,回头让楚琏启一瓶送你宫里。”
顾琅景仍望着前方,郑绥安小心翼翼的扶着甄明琬起来。小姑娘歪了发髻,手背也磕破了皮,露出了点点令人心惊的血珠子。
长乐有些哑然,那酒她软磨硬泡好久哥哥也不肯给,怎么这次这么痛快?
“为什么?”
“傻子才看不出那甄二小姐的心思。”
顾琅景又望了那边一眼才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