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太过惊讶,直直唤出声,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郑绥安神色有些落寞,唇边的胡茬也没理干净,显然这些天的日子不太好过。
他眼神复杂,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他还是快步上前,蹲下身,再溢到嘴边的话就变了样。
“琬琬,你的脚踝要不要紧,我背你出去寻大夫吧。”郑绥安关心则乱,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个称呼是他现在万不该叫的。
明琬心中复杂的很,这些天关于她和郑绥安的婚事是传的沸沸扬扬,按理来说两人是最不应该见面的。
她虽不知为何郑绥安为何会来赵王家的行宫,但是出于名节,她还是轻声婉拒,“多谢郑公子,就是崴了下脚,不碍事的。公子既已退了婚,也该避避闲。至于这称呼,也请您改口。”
郑绥安见她这般疏远自己,心中更是自责难忍。
他慌忙解释,“甄姑娘,我郑绥安没有半点看不上你的意思。若论般配,更是郑某配上不姑娘,这退婚,实在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对不起我,你帮了我的忙,甚至还救了我的命。
明琬心中虽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不能这么说。
不过郑绥安那般自责,她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毕竟,不看旁的,他算是个好人。
郑绥安见她垂着头,鬓间的刘海儿也耷拉下来,胸下便涌着翻江倒海的酸涩之意。
“都怪我不好,我该早来找你道歉的。只是今日才得空休沐,去了平国公府,下人说你随郡主来了行宫,我便一路追到这儿。”
说到这,郑绥安顿了顿,似是鼓足了勇气,试探道,“甄姑娘,若我能劝服我娘再次向你提亲,你可愿?”
明琬按在脚踝上的手一怔,抬头望向他,这一望就出了神。
他其实生的很俊俏,虽然与顾琅景差上许多,但绝对也算是京中翘楚,且年纪轻轻就混到了四品官,脾气秉性也好,是个好丈夫的选择。
只是他的娘亲丁氏,实在让人一言难尽。
明琬眨着乌黑的眸,静静婉拒道,“公子人很好,琬琬也心存仰敬之意,只是……”
“是”字刚落,明琬便觉察到身后袭来一股凉风,而后她竟是被一股强硬的力拽了起来。
她腿脚不稳勉强站定,抬头看见来人时,她眸子一滞。
顾怀远脸上似是结了一层冰。
他眼神冰冷,就那么生拽着她的手臂,声音低的可怕,“你方才说什么,给本殿下说清楚,你倾慕于他?”
“二皇子,甄姑娘方才崴了一下脚,你这么拉着她,她很疼。”郑绥安见他那般强硬,实在担心明琬,劝阻道。
“本殿下在和她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你退了人家的婚,还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再废话,别怪我不客气。”
顾怀远向来就不是个善茬,京中那些出了名的纨绔世家子看见他都要退让三分,此刻说话更是不管不顾。
他不善的睨了郑绥安一眼,那眸光含着威胁和警告。
而后竟是弯下身伸手一个横抱将明琬抱了起来,大步朝前走去。
明琬吓得惊呼出声,心里直犯恶心。她心中厌憎顾怀远,自然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何况他就这样抱着她大摇大摆的在行宫里走,若是被人看见,惹来的麻烦就大了。
“你松开我,顾怀远!”明琬小脸惊惶,死命的挣着腿,一边伸手推搡他,一边嚷道。
可那人胸膛如铁,她根本奈何不了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