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伸出赫子,喜笑颜开地把彼此缠裹在一起,“你是我的了。别离开我啊亲爱的,我会受不了的——”
“敢那样的话,就吃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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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的卧室里有一扇很大的窗户,被死气沉沉的酱紫色厚重窗帘所一直遮蔽着。
他轻敌了。
所谓垂垂老矣的衰弱女性,雇主要求砍下她的头并挖出舌头,原因是她善于蛊惑人心并在网络上有极大影响力,一直是激进党派的喉舌。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任务的价值在于消灭目标的影响力,至于她本身的战斗力简直不值一提——喏,他已经付出代价了。
被机关在身上添上了三十余道大大小小的伤口,大多数集中在上半身,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惨白的骨和蠕动的脏器。他在千钧一发的关头凭借着骨子里的本能护住了致命部位,而目标直接变成了一堆黏腻的尸块。
她从没想过要活下去,她只是想拉个垫背的罢了。
差一点她就成功了。
伊尔迷伸手指指窗子,金发幼女走过去刷地把窗帘拉开,窗户开到最大,动作爽快到不行。正午的阳光猛的投射到地板上,盘腿坐在地上的伊尔迷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饕足的猫咪。
那个女孩脚步轻快地走回来,跪在地板上捡起药膏和绷带继续处理他身上的伤口,时不时像馋极了一样轻柔地亲吻着渗出的新鲜血液。他安静地顺从着她的动作抬起胳膊,让那些白色的纱布一圈圈缠裹在身上。
他的目光从她毛茸茸的头顶投射出去,越过夏日的微风与灼热发白的晴空,越过永远嘶鸣的蝉声,追随着虚无之中盘旋的飞鸟。
温热的白毛巾轻轻擦拭着,像是浸了墨的宣纸很快就吸满了颜色。她带着一种呵护易碎艺术品的虔诚和小心翼翼,用幼稚的诱哄语气说着:“不痛的,马上就好了。”
他低垂着眼睫看着她,觉得小孩子果然就是总喜欢说一些废话。可能误解了他的嫌弃,她不好意思地把动作放得更轻了。
再然后,他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无梦的深层睡眠,不会在有人走进时就蓦然惊醒。自从他脱离了懵懵懂懂的婴儿阶段开始接受训练,这种状态就再没出现过了。伊尔迷在一张陌生的床中央醒过来,有些愕然地看着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换上的白色衬衫,这才想到她的住处好像就在目标对面。
爱酱吗。当时从猫眼里窥视到她的身影,想着反正这种状态不处理的话马上就会失血过多死掉吧,就无所谓地打开了门。
喔,这么说他不是睡着了是昏迷了,这就说得通了。
伊尔迷起身赤脚站在地板上,努力对抗着猛然袭来的眩晕感。
他扶着墙缓缓打开卧室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正在专注地打游戏的金眸少年,细碎的黑发散落在脸颊两边,十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着,连一丝注意力都懒得投注给他。伊尔迷睁着无神的猫眼看了他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碰到了身上衬衫的原主人。
“她去买东西了,你的饭在厨房。”飞坦操纵着人物砍掉一个小怪,溅了一屏的血,“别打扰我,不然杀了你呀。”
餐桌上留了一张小纸条,仔细描述了怎么用微波炉热饭,怕他理解不了还配了插图,最后贴心地表示实在不会热就别吃了,她马上就回来做晚饭。在此期间千万别和飞坦说话,他暴躁得一逼——这句话后面还画一个长着凶恶倒三角眼的喷火龙,简直不能太写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