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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一条两条人命,那是几千条几万条的人命。
陈景书清楚这年头的赈灾工作是怎么处理的,他当初殿试的文章写得便是安徽水灾的事情,这回又特意关注南海的事情,陈景书比谁都清楚在朝廷救灾银本就不充足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因此他是一定要去的。
哪怕不能扭转整个局势,但该做的却也是一定要做的。
不做如何安心呢?
黛玉道:“我早该知道的,这回母亲来,还给你带了那么多的书信,若只是寻常家书,哪里需要那么复杂,便有些许事情,父亲也可叫母亲转达。”
陈景书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
他的选择可以有很多,但最后却还是选了最对不起黛玉的方法。
陈景书知道这对黛玉有多么不公。
自古有舍小家为大家的话,从来都是夸赞男人的,不说其他人,便说最常见的,人人都知道的‘三过家门不入’的故事,人们颂扬的又是谁呢?
陈景书轻轻叹了口气,揽着黛玉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觉得自己既然说不出不去的话,那么与黛玉解释任何‘大义’,那都是对黛玉的伤害。
黛玉这般聪慧的人难道是不懂道理的么?
她懂,不需要任何人与她多说。
若是此时再拿大义劝说,陈景书觉得自己恐怕就不是‘不合格’那么简单了,当得起一句渣男。
因此他只是轻轻搂着黛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黛玉最期盼的话他说不出来,其他便都是虚的了。
陈景书原本确实是这么想的。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他才刚睁眼,便见他身边的黛玉正看着他:“玉儿?”
黛玉没有应答,只是突然说了一句:“你去吧。”
陈景书还没来得及摆出感动的表情,就听黛玉继续说道:“路上带一万两银子恐怕有些少了,两万够不够?那里如今形势不好,三万……不,路上带的太多了也不好。”
她轻轻叹了口气:“唉,想好好养你可真得操心。”
陈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