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族长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孔真想了一想,接着又道:“这还只是其一,另一点同样重要,孙儿刚才说过,大唐绵延久远,享受国祚三百年,这是一种堂皇大义,先天占据了名义优势。而大周则属于新建,在百姓眼中基本等同于造反,虽然我们兵强马壮,但是我们缺少百姓的认同。再一点,大唐是经年老国,拥有不可置疑的号召之力,看似风雨飘摇,底蕴不可小觑。一旦大唐的皇帝登高一呼,必然有忠心耿耿之辈景从,也许征召百万大军很难,但是征召五十万并非难事……”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语气自信下定论道:“所以孙儿才说,我懂了祖父所言的天下大势即将变化,由攻变守,大周大唐坐下来谈和!”
“非要谈和么?”孔老族长其实已经很满意,不过仍旧故意提出质疑。“若我们坚持攻打,坚持灭了大唐呢?”
孔真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道:“必须谈和,不可征战,大周已经打下四个道,但是女皇陛下的总兵力只有三十万,这三十万大军必须驻守各个地方,否则无法震慑刚刚打下的领土。而军力一旦分散,便无摧枯拉朽之能,再加上大唐军力尚且强大,所以大周绝难在短时间之内继续攻占新的领土……如果坚持想要灭掉大唐,自己恐怕也被大唐拖死,所以,必须谈和!”
孔老族长呵呵一笑,再次故意质疑道:“汝之综述,言之灼灼,然则分析毕竟只是分析,怕双方帝王心中不愿意。”
“两位帝王会愿意的!”
孔真斟酌一下言辞,小心翼翼分析道:“女皇陛下睿智,唐朝皇帝不傻,大周需要时间消化占领的地域,唐朝也需要时间进行喘息,所以这次必然要进行何谈,而一旦何谈天下大势必然转变。”
如此一段长篇大论,孔真终于解说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孔老族长仍旧不太满意,手抚长须笑眯眯提点道:“汝之见识已经不差了,可惜尚有一事没能纳入眼线,天下大势确实要变,但是并不仅仅因为汝所分析的这几点……大周确实需要时间消化所占,大唐确实需要时间进行喘息,但这并不能决定两国必须何谈,真正的威胁其实在北方……”
“北方?”
孔真微微一怔,随即双目一闪,脱口而出道:“祖父说的是金帐汗国?”
“不错!”
孔老族长缓缓点头,面色肃重道:“这才是真正的威胁,至令女皇陛下不得不放缓脚步,有金帐汗国虎视眈眈,无论大周还是大唐都得警惕,否则我们打的水火烹烈之时,金帐汗国突然挥军南下,到时浩大中原尽入异族之手,大周和大唐都要成为汉家的罪人……”
孔真连忙点头,拜服道:“祖父所言极是,孙儿敬佩不已,我果然是见识差了一筹,竟然没有把金帐汗国考虑进来。”
“你已经不错了!”
孔老族长微微抚须,称赞道:“在你这个年纪,能有这份见识,祖父认为你在年轻一辈之中大可去争,这次陛下选取过继子嗣你有很大把握。”
孔真明明受到夸奖,但是脸上并没有任何喜色,反而突然轻轻吸了一口气,小声略带惆怅道:“其实,孙儿并不欣喜争夺帝子之事。大好男儿应当靠着自己本领建功立业,去争一个传承国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