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庄赤正借着月光坐在石椅上做着什么。
我施法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灯笼。
庄赤朝我招手:“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一起做。”
“做这个干嘛?”
“你怕黑,没月亮时,可用它照明。”他说的自然而又随意。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是怎么知道我怕黑的,他又开口:“我多讲些故事在里面,穷书生富小姐什么的,你没事时就可以听听,便不会觉得那么无聊了,我……”
他似乎想到什么,比如他一个凡人根本不可能让灯笼说话这种事,顿了顿道:“你到时候施个法。”
见我一直奇怪地打量他,他抬头望着我疑惑地挑了挑眉:“怎么了?”
“我曾经梦见过未来的爱人,而那个人,好像是你。”我如实回答道。
他神色微变,良久,说:“是我。”
事实上我想了各种他知道我梦里这事的反应,唯独没有料到是这样,这样平静而又确定。
一年时间须臾而过。肥遗化成人形后,第二年同日要再次受雷劫。
而在雷劫要到来的前两天,他似乎比我还要担忧,我为此还笑话了他好久。
第一道雷电劈下时,我看见他的神情焦急而恐惧,他的眉间皱出了小山,双手紧握成拳。那一瞬间竟突然就有些心疼。
他不过是个凡人。
不过是第一个为我如此担心的烦人,不过是我爱的凡人。
真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爬上太华山的。想到这,初见他时他的狼狈与淡然的神情竟又突然让我想笑。
我说你不必如此担心害怕,这不是没事吗。
庄赤那时的神情很奇怪。
而在许多年后才知道这是为什么的时候,我已泪流满面。
他颤抖着拥我入怀:“我怎么能不害怕……我此生最害怕的不过今日。”
我们相爱相伴二十载。
天黑没有月亮时,他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回房,打着那个他第一天来就做好了的灯笼。
然而一旦我没事做感到无聊时却也不用那灯笼,我会直接靠在他怀里听他讲故事啊。
我曾笑他就一直这样给我讲故事就行了,何必对着灯笼讲。
他总是说快没时间了,担心以后不够用。
我也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是寿命远远及不上妖的凡人而急着给灯笼讲故事好给我以后听,然而那多累啊,更重要的是我感觉他有时候对那个灯笼比对我还好。
我说到时候我便施法给你续命,我们俩的寿命对半分,这样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好不好?
他就只是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当天夜里他可能以为我睡着了,吻了吻我的额头,道:“只要你活的久就好……”
不过当时的我可能是这天下最傻的傻瓜了,完全没有多想这句话的意思。
那时我只想他可能是对给灯笼讲故事有着非凡的执念,而且他似乎真的有讲不尽的故事可以说给灯笼听,我经常夜里起身时就看到他在屋外不远处,对着灯笼说话,神情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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