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进来, 给薛长瑜医治伤口。
苏怀瑾有些吃惊, 那大夫并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老先生, 甚至连五十知天命都不是, 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可能刚刚及冠, 穿着一身麻布粗衣, 也是水匪的打扮, 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一双狭长的双眼, 又令人觉得有些压力。
祁老九对那大夫还挺恭敬, 说:“吕老弟,给他看看伤口。”
那大夫点了点头, 说:“是。”
大夫先将包扎在薛长瑜手臂上的树枝拆开, 众人不由齐刷刷的都是“嗬——”的抽了一口冷气,就连大夫看了这伤口, 也有些心惊胆战。
薛长瑜忍着疼痛,大夫很快给他的手臂复位,然后处理上药,等这一连串做完了, 薛长瑜的衣裳早已经被冷汗湿透。
大夫又给他看了其他伤口,然后写了方子,说:“伤口每日换一次药, 千万不要染水, 幸而是你的身子底儿好, 若不然,早就去见阎王了。”
薛长瑜点了点头,那大夫又说:“内伤颇重,方子拿回去,早晚两次饮,至少要连饮十四副。”
那头里祁老九就挥了挥手,有一个水匪走过去,将药方接了,笑着说:“吕先生,给我就行,我去熬药。”
大夫点了点头,将药方交给那水匪,然后又留了换的药给薛长瑜,这才提着药箱离开了。
苏怀瑾见薛长瑜的伤口没有致命,到底松了口气,毕竟薛长瑜是为了她跳下来的,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苏怀瑾可赔不起。
那头里祁老九坐下来,挥了一下手,很快有兄弟扛上来一个酒坛子,“咚!”一声放在桌案上,然后用大海碗倒酒,慢慢倒上了三大碗。
祁老九笑着说:“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苏怀瑾笑了笑,也不忌讳什么,说:“小女子姓苏,名唤怀瑾。”
那祁老九“嘭!”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睛说:“你就是苏怀瑾!?”
苏怀瑾有些诧异,说:“祁先生识得怀瑾?”
祁老九拍手说:“识得识得!自然识得!我听说你在边城自个儿掏腰包放粮!好些个人说你是大善人,活菩萨下凡!还听说你与大善人水先生,关系甚笃。”
他这话一出,薛长瑜感觉自己顿时干了一晚陈年老醋,好家伙,水修白远在边城,结果这青梅竹马的名头,竟然追到京城根儿来了,不止如此,连一个水匪都听说瑾儿和水公子关系好。
还甚笃……
薛长瑜默默干了一碗老醋,只觉心口发疼,不止如此,连伤口都疼了起来,忍不住按住自己胸口,“嘶……”了一声。
偏生那面儿两个人谈的投机,谁也没注意薛长瑜。
薛长瑜真真儿的又干了一碗陈年老醋,他感觉自己不单单是酒量好,醋量也是惊人的!
祁老九虽然身在京城郊外,但是人脉很广,早就听说了苏怀瑾的大名,连忙笑着说:“真是造化!造化!我祁老九也能认识像苏姑娘这样的女中豪杰!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苏姑娘见谅!”
苏怀瑾笑着说:“祁先生快人快语,何罪之有呢?总比一些阴奉阳违,假惺惺的人,要强上千倍百倍。”
祁老九哈哈大笑说:“是了,是了!我也顶看不上那样儿的人了!恁的烦人透顶!”
祁老九又说:“诶,别老唤我祁先生,像方才吕彦那样儿的,有才情,又有医术,才该唤作先生,我若是也唤作先生,指不定多少先生要哭呢,就叫我老九,便成了!”
苏怀瑾一笑,却不这样叫,而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