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不欢而散。
薛长瑜亲自护送着苏怀瑾, 送她回了丞相府。
苏怀瑾下了马车, 薛长瑜还在说:“没事儿罢?”
苏怀瑾摇了摇头,说:“多谢王爷挂心, 怀瑾并无事。”
她说着, 侧头看了一眼跟在马车后面的冯北, 冯北的袖子破了,上面斑斑驳驳都是鲜血, 染红了一片,还没有包扎。
冯北浑似不知道痛一样, 垂首站在后面, 低着头,也没说话, 十分本分的模样。
冯北是薛长瑜的护卫, 跟着薛长瑜上过两次沙场,虽这些小伤小痛算不得什么,但到底也受了伤, 况且那鞭子还带倒刺儿,血粼粼的, 瞧起来有些可怖。
苏怀瑾想了想, 说:“冯北的伤口还没包扎,不如请王爷进内小坐一会儿,怀瑾找大夫给冯北处理一下手臂。”
薛长瑜一听, 一面欢喜, 一面又有些吃醋。
欢喜当然是可以进内小坐, 和苏怀瑾凑凑近乎,吃醋则是因着苏怀瑾关心冯北,薛长瑜能不吃醋?
不过冯北也算是忠心,因此才受了伤,薛长瑜本想回去令人给冯北看伤口,如今正好在苏府门口,包扎了也好。
薛长瑜点了点头,说:“瑾儿有心了。”
冯北连忙拜谢,说:“多谢苏姑娘。”
苏怀瑾说:“不必谢了,快进来罢。”
她说着,又对苏辰苏午说:“快去,把大夫请来。”
众人进了苏府,因为宴席没持续多久,不欢而散,因此现在时辰还早,薛长瑜还能留一会子,到了黄昏之后,就该回燕王府去了,再留恐有不便。
薛长瑜和苏怀瑾坐下来,大夫很快就赶来了,苏怀瑾让冯北也坐下来,请大夫给他查看伤口。
冯北并没有什么娇气的性子,平时不爱说话,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做事儿却是极为麻利儿的。
上辈子冯北就一直跟在薛长瑜左右,后来薛长瑜登基为新皇,冯北变成了一等侍卫,虽只有正三品左右,但是仍然跟随在薛长瑜左右。
冯北一辈子兢兢业业,苏怀瑾到底也是知道的,难得一个不多话的人,对冯北没什么不好的印象,因此才让大夫给冯北包扎伤口。
苏怀瑾坐下来,看着大夫给冯北包扎伤口,伤口虽并不是鲜血长流,但是看起来狰狞可怖,尤其鞭子上有倒钩,拉扯下很多肉屑,看起来斑斑驳驳的,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好不得的。
苏怀瑾蹙了蹙眉,说:“刑国的大皇子秉性如此暴虐,再这么说,云安郡主也是郡主,竟然用带了倒刺儿的马鞭打云安郡主,他就不怕上面怪罪么?”
薛长瑜一听,笑了一声,说:“瑾儿原在想这个?这里面自然有些门道道儿,别听外面都传,刑国的皇帝如何宠爱云安郡主,那其实都是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
苏怀瑾对刑国的事情,知之甚少,因此不太了解。
薛长瑜见苏怀瑾有兴趣知道,当即很热情的给她讲解起来,说:“这里面的门道儿,要从云安郡主他们上一辈儿开始讲。云安郡主的父亲,在当年其实是刑国的太子……”
云安郡主的父亲是当年刑国的大皇子,也是刑国的太子,深受皇上宠爱,自小文韬武略,无所不能,这个太子还有一个儿子,自然就是皇长孙了。
皇上也颇为宠爱皇长孙,觉得他有自己当年的风范,而云安郡主呢,当时年纪还非常小,但是生出来就冰雕玉琢,颇为可怜儿,老太后也十分爱见,就将当时云安抱到身边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