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狠狠松了一口起,薛琼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方迁则是一颤,差点一个踉跄,手肘一撑,靠在身后的桌子边,这才支撑住自己,狠狠松了一口气。
苏怀瑾又说:“怀瑾再进去看看,皇上您还是先回寝宫罢,这里血气太足,恐怕冲撞了皇上。”
薛长瑜叹气说:“瑾儿都不怕,我怕什么?你进去罢,若是咸平醒了,安慰她一会子,只是别累着自己。”
薛长瑜其实有些担心,咸平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醒来之后,肯定会记着王氏要杀她的事情。
王氏不是普通人,是咸平公主的亲生母亲,一个亲生母亲要捅死自己的女儿,自己最后却吓得怕死,不知道咸平公主会怎么伤心。
苏怀瑾点了点头,很快又进了内殿,去看咸平公主了。
薛长瑜又走回来,坐回大椅上,方迁站在一边,松了口气,这才恢复了平日里镇定的表象。
方迁赶忙倒了一杯茶,递给薛长瑜,说:“皇上,请用茶。”
薛长瑜没说话,从方迁手里将茶接过来,想了想,突然低声说:“方迁,你是个聪明人,但是朕……也是个聪明人。”
方迁眼睛一转,不知薛长瑜指的是什么,但是他灵牙利齿,很会说话,就说:“奴才不过是一个蠢物,秉性蠢钝,不能开化,如何敢与皇上攀比?”
薛长瑜请笑了一声,说:“是么?都是你自谦了。”
方迁恭敬的说:“是皇上抬爱了。”
薛长瑜干脆说:“朕就直说了罢,朕知道……你并非阉人。”
他这话,仿佛一颗火/药,直接投下来,炸的方迁一愣,猛地抬头看向薛长瑜。
他一贯很恭敬,不会直视皇上的眼睛,如今却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薛长瑜的眼睛,为的是确认薛长瑜说的话,是真的知道,还是顽笑。
方迁吃惊的目光正好被薛长瑜捕捉到,笑了笑。
方迁迟疑了一下,说:“皇上……皇上说笑了,奴才不是阉人,还能是什么?”
薛长瑜呷了一口茶,声音很小,说:“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决定了,是做一个冒充阉人的乱党,被诛杀凌迟,还是要做一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他这么一说,方迁顿时明白了,拱手说:“皇上若有吩咐,只管支会奴才,奴才不说肝脑涂地这样的大话,但决计会尽心尽力,无所保留……”
薛长瑜淡淡一笑,说:“方迁,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朕喜欢这样的聪明人。”
方迁低眉顺眼的说:“多谢皇上夸赞。”
薛长瑜说:“但是也别答应的太早,太爽快,朕需要你做的事儿,并不简单。”
方迁只是说:“请皇上吩咐,若是简单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劳动皇上亲自大驾了。”
薛长瑜点头说:“也是……”
他说着,看向方迁,声音仍然很小,说:“朕会给你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阐明你并非阉人的事情,你放心,不止不会有罪,反而会飞黄腾达,朕会提拔你,要你……做空丞相。”
方迁猛地眯了一下眼睛,看向薛长瑜,声音压得更低,说:“做空……丞相。”
薛长瑜没说话,点了点头。
方迁想了想,其实他也明白,苏家一个丞相,一个兵马大元帅,势力滔天,若是这么发展下去,恐怕早晚要出事儿。
丞相的指责在于统帅百官,无论地方还是中央的大事,全都会归总于丞相来处理,国家支出、税收粮饷、行军打仗、地方建设,无一不是丞相经手,因此丞相这个职务,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