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院的大银杏树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金黄,顾桓靠在一张躺椅上晒着太阳,自穿越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像这段时间一样,除了修习内功,什么都不做。既不用读书、也不用习武,每天除了吃就是躺着,或者过不了多久,就会如小杨氏所说,变得白白胖胖了。
不远处,几个大丫鬟笑嘻嘻地开着两大一小三口樟木箱子。这是杨滨命人送来给他解闷的,说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几个人打开箱子一看——果然是“杂七杂八”。一个大箱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食材,燕窝、鱼翅、花胶、西洋参等补品并龙眼、化橘红、黑枸杞等干果。
另一个大箱子装着书籍、笔墨纸砚,顾桓一看,书都是些话本、游记,果然是解闷用的。
最后一口箱子里装的是西洋玩意,一个黄铜色单筒望远镜,镜筒上铭刻着西洋文字、几只小巧可爱的珐琅掐丝怀表、一个华丽精巧的镀金嵌玉石迎手钟、一柄装在小盒子里的匕首。
兰英看得咂舌,问道:“这些东西,可怎么收拾呢?”
顾桓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书都收到书房去,那些食材取一份送到大厨房去,孝敬老太太、太太,剩余的放到我们的小厨房去。”
兰英应了声“是”,自有小丫鬟去安排。
莲萼正好奇地摆弄着那个迎手钟,一不小心按到顶上的软盖,一阵清脆悦耳的西洋乐声响起,莲萼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太太那里的钟都是半个时辰才响一次,这个怎么一碰就响了?”
小丫鬟们看她一惊一乍的样子,都取笑了起来。
顾桓也来了兴致,说道:“拿来我瞧瞧。”
迎手又称手枕,是贵族床榻上常见之物,多用锦缎做成,平常用来搁手,大夫诊脉的时候也会在病人手下垫个迎手。这个迎手钟就是迎手和钟二合一的作品,迎手部分是铜镀金的角墩,外壳上镂雕着极为细密繁复的西洋花卉和几何图案,角墩顶上是番莲花仿宋锦包裹的软盖,正面是一个圆形小钟,秒针正滴滴答答地走着,轻轻一按软盖,音乐流淌而出。
“好精致的玩意儿!”顾桓把玩了一会儿,笑着放下了。又拿起那把匕首。
这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看起来不太华贵,刃身似用乌金秘银打造,长约六寸,两面都开着血槽,是杀人的利器。刀柄是金丝楠木制成,颇为沉重,柄上雕刻着火神毕方图腾。在阳光下,匕首泛着森森的寒光,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顾桓从地上捡起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往那刃上轻轻一碰,树叶应声断成两片,切口平滑而整齐。
“真是一把杀器。”顾桓暗叹,收起匕首,吩咐道:“待会放到我书桌的抽屉里。”
兰英连忙答应,院子里正热闹着,却见顾林从外头走来,人未到声先至:“什么事情这样热闹?我听说滨表哥给你送了些玩意儿来?”
“二哥好灵通的消息!”顾桓笑着,从躺椅上站起,只见顾林连说带笑地穿过满地金黄的小径,走到他面前。
少年身上穿着一袭月白色纱缀绣祥云锦袍,头上戴着小巧的金冠,脸色红润、眼神清亮,笑起来肉呼呼的脸上露出小巧的酒窝。
“二哥又胖了!”顾桓打量了顾林一回,笑道。
顾林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有些懊恼:“母亲见天命人给我进补,又是汤又是羹的,我总不能拂了她的心意。唉!每病一次就得胖一圈!真是愁人!”
顾桓“噗嗤”一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你还笑!”顾林瞪了一眼,打量了顾林一圈,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