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朝中早有风声,但明旨一出,朝中上下仍然一片哗然。
与此相比,定国公府三公子被选为十二皇子伴读一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但对于求知堂的小少年们来说,这两件事都让他们措手不及,伤感了几日。不仅顾桓从此离开求知堂,去上书房做伴读了,连孙远也要随父南下,从此山高水长,后会不知何期。
倒是韩文瑄开解众人:“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何必伤感。阿桓就在京城,休沐日自可相约,就是阿远,山水有相逢,总有相见之日。”
众人想想,觉得有理,又有人打趣了一句:“别人不知道,但韩大哥和阿远肯定会再相逢的!”
“就是就是!小舅子是要送亲的!”
“……唉,说起来,孙姑娘有没有让阿远你带话?……”
“……还真有啊?快说快说……”
少年人说说笑笑,很快将离愁抛诸脑后……
顾桓看着,淡淡地笑了笑,年轻真好……只可惜这些少年们总有一天会长大,要面对这个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的世界。
就是朝堂上那些汲汲营营的大人们,年少时又何尝不是风流肆意、走马章台?
定国公府,顾桓再次来到了顾琏的书房,时光荏苒,院子里那棵大樱桃树又挂满了红艳艳、沉甸甸的樱桃,令人垂涎欲滴。
顾琏顺着顾桓的目光望去,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去年这个时候,你还得了我一千两银票。”
“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顾桓连忙接道,双眼期待地看着他的父亲。
“败家子!”顾琏笑骂了一句,从柜子里抽出一个木盒,拿出一叠银票,看也不看地递给顾桓,说道:“拿去吧!省得你惦记!”
“父亲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儿子哪能要父亲您的银票呢?”顾桓一边推却着,一边快速地把银票塞进袖子里。
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倒怪老实的……
顾琏失笑,语气温和地说:“如今还在文华殿读书的,只有十一、十二、十三皇子,每位皇子有四个伴读。十二皇子的如今的三个伴读,一个是中书舍人孔闻政的幼子孔贞明,中书舍人掌书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等职,是天子近臣。另外,孔闻政出身衍圣公旁支,是孔圣人第六十二代孙。”
顾桓立刻肃然起敬,读书人嘛,对孔圣人的后人自然心存几分敬畏。
“另外一个是东阳长公主的幼子魏伦。东阳长公主是廖太妃所出,与陛下不甚亲近,但到底是宗室。还有一个是临江伯的庶孙江淮,少有才名。”
见顾桓神色认真,顾琏暗自点点头,接着说:“你年纪小,在宫中要谨言慎行,却也不必胆小怕事……”
烛光摇曳,顾琏语气温和地殷殷嘱咐,神色中带着关切,就如普通人家即将送孩子上学的父亲一般……顾桓心中一暖,沉着认真地听着,没有半分不耐。
夜色沉沉,天上繁星闪烁,顾桓迎着习习晚风走回赏星阁。
文华殿中的先生都是学富五车的翰林学士,还有六部官员来讲学,可以说是天底下师资力量最雄厚的“学堂”,在这样的地方读书,考个进士应该轻而易举吧?
顾桓想着,脚步也轻快起来,对做伴读的忐忑也散了几分,前路迷茫?走下去就知道了!
过了两日,杨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璎珞领着几个小丫鬟,捧着一些新衣服和书袋走进赏星阁。
兰英和连萼连忙迎了出去,顾桓也放下了手中的笔,笑道:“璎珞姐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