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难以一时脱身,还要救人,他到底逃出来了没有?
他们已走到下山的路,那名捕快又催道:“唐大人,快走吧,这火势要蔓延下山了!”
唐思卉神色一凛,放下了小朋友,对捕快道:“你们先走,我去找展大哥。”
捕快惊呼:“大人万万不可再往……”
唐思卉只道:“开封府几人来,便是几人归,一个都不会少。”
倘若如今在水牢救人的是她,她也相信展昭一定会冒险去救她。
火光吞噬夜幕,逼得黎明早至,天光大亮,可身在此处的人却都困在迷雾中。望不见彼此,望不见天明。
唐思卉赶到水牢时,水牢其中的情况绝不比她先前见过的好。大火却是从森林后烧起的,顺着藤蔓将整座山洞封入了火海。
唐思卉对着山洞里大喊了几声,浓烟将她的嗓子熏得沙哑,她也顾不上,只反手抽出了刀,劈开洞口正熊熊燃烧的枝蔓与古木。
她也不知展昭到底出来了没有,但她根本就没有别的再验证的方法了。她见洞口的火势稍小,便立即要往前冲,却又条件反射地被掉下来的火焰逼退了几步。火光将山洞烧成白昼,这白昼却又灼伤她的双眼,使她目之所及皆是火光,便与置身黑暗无异。唐思卉蒙面用的巾帕本是沾了水,如今已被烤得半干,而火焰的温度也顺着刀身传到她的虎口,逼着她在弃刀与同刀共死选择一样。
可她不会放弃。
唐思卉心生绝望,狠狠地劈开火幕,正有要闭眼怒闯火海之意,却忽见火光之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漫天火光之中,那道身影便是遮挡不住的浓墨。展昭抱着昏迷的白音,自水牢中缓缓而出。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唐思卉分不清是血还是水,只看得见每一滴水珠落在地上便腾起一道白烟,只看得见白音身上的白衣已被染红了一半,只看得见他虽面色惨白却还咬着牙,面不改色地行于火海之中,要将白音带出这座囚牢。
唐思卉终于松了口气,不再犹豫,纵身跃进火海,一刀砍断了险些落下二人身上的树枝。
她哑着嗓子道:“我冒着危险来救你,无论如何,下次也该给份好点的礼物了!”
展昭一开口,便忍不住血气上涌,他喉间泛着腥甜的滋味,苍白的脸上却露出笑,语带吃力道:
“再敲竹杠,下次就该罚你抄史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