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者将头埋在手臂间,沉声痛哭着。
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泣是在什么时候,也许是在自己还是儿时的时候,也许是在儿子刚刚诞生的时候。
无论那时的情景如何和,对于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恍惚间儿子戴夫幼年时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虎头虎脑的样子煞是惹人喜爱。
但这种形象很快便破碎开来,取而代之的是儿子躺在病床上冰冷尸体。那曾经令其感到骄傲的健硕身躯已颓缩的枯瘦如柴,蜷缩起来甚至可以放入行李箱中。
这是他永远无法接受的现实,也是他永远无法想象的场面。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现实,无论他接受与否。
“请您节哀。”
一个声音轻轻地在司机老者的头顶响起,司机老者抽了抽鼻子,随后拭去眼泪冷冷地看向面前之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文弱的年轻人,瘦削的身材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倒,而鼻梁上则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你是谁?”司机老者问道,在他的预想中此人是医院中的某位工作人员,要与自己接洽儿子过世后的相关事宜。
待眼镜的年轻人道:“戴伯伯你好,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米洛阳,是戴夫的上司。”
司机老者闻言当下一愣,他对米洛阳这个名字自然并不陌生,但却没有想到此人竟是一个如此文弱的书生,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米洛阳轻轻一笑道:“我能坐下来吗?”
司机老者并未答言,只是脖子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米洛阳挨着司机老者坐了下来,随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无论来多少次医院,这里的气味都不能让我感到亲近的感觉。”
司机老者道:“这是死亡的气味。”
米洛阳微微一笑道:“是啊,无论死亡的气味多么芬芳,活着的人也不会喜欢的。”
司机老者此刻神绪已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其看向米洛阳道:“想不到犬子死去还能劳烦您的大驾。”
米洛阳摇了摇头道:“大驾什么的不敢当,戴夫是为国捐躯,我来送他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
“谢谢你。”司机老者平静道,随后其转过头没有和米洛阳继续说话。
对于这种冷遇司机老者既不感到意外也不感到尴尬,其只是同司机老者一样,目光平静地投向前方。
“这是一场有计划有组织的袭击,袭击之人全部全身而退,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这些人甚至都没有受一点的伤。”
司机老者脸上的肌肉猛地跳动了两下,但其并没有任何做出的表态。
“是我们太过大意了,我们一直以为这些渎者只是不值一物的异种而已,甚至说其真的如那沉默的羔羊一般。但没有想到,这些人真的向我们进行了反扑报复。戴夫的遇难是第一例,但我相信这绝对不是最后一例。”
司机老者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骨节间发出嘎嘣嘣的响声。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而那么多的心中充满仇恨的兔子聚在一起,感觉它们完全都可以吃人了。”
米洛阳继续幽幽地说着,他好似并非是在故意说给司机老者听,司机老者只不过是恰巧坐在他的身边罢了。
“您决定如何处理戴夫的尸体呢?火化还是海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