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门,总是记得给壁炉添好木材确保火旺,然后给尤金盖好被子,才念念叨叨着要买的药材心事重重地离开。
而尤金,则多半只是默默望着他的背影。
墨洛维不在家的时候,内敛的俄国青年才偶尔敢跟新认识的朋友们偷偷吐露一点点自己的真实心思。
他不是脾气不好。
之前的种种争吵,都是故意为之。他想要以无理取闹的态度赶墨洛维走,因为肺结核传染性高又容易死人,他担心墨洛维会因为整天照顾他而被拖垮身体。
但无奈他怎么作,墨洛维都不肯丢下他,一如既往地哄他、照顾他,笑眯眯的耐心十足。
他说到这些事,整个人都是那种簌簌发抖的迷茫和压抑,手指紧紧捏着被子,棱角分明的脸庞紧绷,无色的唇轻轻颤抖。
“他是年轻有为的格拉斯家的大少爷,不需要为我这种人……像这样不顾家里反对、不顾自己的身体照顾生病的我,真的……让我感到非常的惶恐,也很难过。”
其他听到这番话的东方小伙伴,都默契地保持了同情与含蓄。
只有半洋鬼子李斯特心直口快,皱眉不解道:“惶恐?难过?你跟他在一起难道压力山大吗,我以为你还挺爱他的!”
众:“……”
尤金一怔,整张脸刷地就红了:“我、我是把他当成非常重要的朋友的那种‘爱’!”
“什么?”李斯特失望万分,“当成朋友?不是恋人吗?哇我去墨洛维还真是惨,搞半天失恋了啊这是!”
尤金整个人都慌毛了,“不是的!我不是,墨洛维他、他对我更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斯特:“他对你不是那样?”
“他对你不是那样才有鬼咧,都那么明显了就是爱你你看不出来啊?”
“可他真的不是!”尤金紧张道,“而且、而且……我跟他都是男人,这种事……上帝是不会允许的!”
李斯特:“……”
至此,他才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灰眸年轻人这些日子总显得心事重重,到底是在不安什么。
想了想学过的一些历史、看过的一些电影,自顾自用中文喃喃道:“倒也是啊,在他们这个时候这种感情肯定很不容易。也肯定想不到从那以后还没到一百年,同性婚姻在世界上好多国家都合法了。”
“啊!难道说两个人明明感情这么好,最后却分开了也是碍于世俗压力吗?”
李斯特瞬间就郁闷了,站起来一指指向裴缜和韩复:“你别那么轻易就想着放弃啊,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个喜欢的人多不容易,你看这俩也都是男的啊!什么上帝不允许,上帝哪有时间管你这些闲事?他俩不就光明正大在一块了,你看,情侣对戒!你看,情侣手链!”
……
后面几天,李斯特、韩复和叶真衣一起不遗余力对东方美好人生的各种夸张描绘。
弄得尤金十分向往:“真有那么好吗?”
吹得裴缜很多时候真的忍不住要瞪过去——你们这群人!拿现在的情况去套路一百年前的欧洲人,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调香原料只要下单就能宅急送送货上门,恋爱自由性取向自由,是没错,但那是现在好不好!
一百年前啥样儿?
一百年前,整个世界都差不多在水深火热中好不好!
虽然知道是这样,却也不忍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