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头带尾好几年,墨洛维既然有闲功夫那么多封信、调那么多香水,还创立了Belle,怎么就做不到跟喜欢的人私奔?我看啊,说到底也不过就只是嘴上说说的‘喜欢而已!”
“根本就是虚伪。舍不得放弃舒舒服服的富家大少爷身份,又舍不得放别人自由,也就尤金那么傻还肯等他那么久!”
裴缜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你不懂。他们那个时候……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李斯特不服:“怎么就没办法了!收拾个行李远走高飞就那么难啊?”
裴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同性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甚至可以拥有合法的婚姻,也都不过是近十几年甚至近几年才有的事情。而在这之前,社会对这一类感情如洪水猛兽的歧视和压迫,并不是他这种从小自由自由在又备受宠爱的年轻人能够想象的。
“你应该知道艾伦·图灵吧?”裴缜问他。
“二战期间成功破译纳粹密码的天才数学家,却在战后因为性取向陷入官司,又被政府强制注射荷尔蒙进行‘治疗’,最后身心俱损、英年早逝。”
这已经是一九五几年时候的事情了。
既然那时候的社会、政府尚且如此保守愚昧。不难想象,生在一个比那更早、更保守压抑的年代,如果墨洛维不是在被抓回家后死不承认,后来又和尤金演出了一场水火不容的宿敌戏码,他们又会面临多么可怕的压力和迫害。
李斯特:“草,智障的时代!”
他有的愤愤然,埋头在房车的厨房里咚咚咚把胡萝卜切了丁,又想了想,还是转过头来坚持原来的观点: “不对,就算时代再智障,还是要看人!”
“如果我是墨洛维,我管他什么神经病的黑暗时代背景!就算所有人都反对,就算豁出性命我也绝对会不管不顾带尤金逃走,绝不让他空等!我就不信了,世界那么大,难道就没有两个活人的容身之处?”
裴缜:“……”
李斯特:“你、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裴缜纠结又同情地瞧着他:“李斯特,我还是那句话,尤金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爷爷,不,太爷爷辈的人。你要时刻保持这个意识,你跟他是绝对不可能……”
李斯特脸腾地一红,一派悲愤又解释无能状。眼神一转,落在韩复身上赶紧转移话题:“不说我了!他!要是换成是他,就算生在那个时代也绝对敢为了你翻墙头私奔,你信不信?绝对不会想墨洛维那么怂,韩复,你说是不是?”
正在洗菜的无辜韩复一愣:”……啊?“
李斯特气结:“我问你是不是呢,你还啊什么啊?发什么呆呢?”
韩复继续不解脸:“什么是不是?”
李斯特被憋得一口气上不来:“我刚才说,你可以为了他——唉!算了算了,你这个人!平常献殷勤情话明明那么顺溜,偏偏关键时刻走什么神!我们刚才聊了那么半天你都没听,自己在旁边一个人瞎琢磨什么呢?”
韩复:“哦,我刚才是在想,我们跟着墨洛维的调香日记追了一路,是不是其实……根本没抓到重点?”
“什么意思?”李斯特不解。
韩复擦了擦手,拿起桌上那本皮革笔记本凑到李斯特旁边,修长的手指刷刷翻页:“你看啊,根据这本香谱上记载的路线,我们沿着法国,比利时,荷兰,德国,波兰的线路一路辗转过来,每到一处都会去寻访上面的地址,想要看看墨洛维究竟有没有找到尤金。”
李斯特点头。
“但其实,如果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找没找到他,我们最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