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忍不住惊怒交加地喝道:“你是何人!?”
“死到临头,还想胡言乱语地诳人?”詹春冷笑一声,又是一刀斩了过去。苏习之大骇,立刻贴地一滚!
詹春不知有诈,双刀紧跟着力劈华山地落了下去!苏习之正等着她这一手露了空门,突然猱身暴起,反手一掌打向了她的胸口!詹春猝不及防,被打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脑袋一仰,反倒看见了后头的何沉光。
何沉光见詹春吃亏,身形一动,已经到了詹春面前,托着她的后背卸劲,将她轻轻放在了草地上。詹春瞥见她斗笠下的面庞,登时叫道:“沉光,快去杀了那贼子!”
苏习之没有主角光环,自然懂得乘胜追击,不等她师姐妹对完台词,就又手持尖刀攻了过来。何沉光眼睛还看着詹春,手已经快如闪电地拔出腰间佩剑,迅疾绝伦地与苏习之对了一招!
尖刀对上长剑,原本也是前者吃亏一些,兵刃相接,苏习之只觉一股磅礴到恐怖的巨力扑向他握刀之手、又传至他胸口,当即口吐鲜血,和詹春一个画风地倒飞了出去!
詹春“啊”地一声惊叫,倒不是为了苏习之,而是后者方才那一招打出来,还顺手朝她扔了一根丧门钉。这丧门钉是她刚才拿去暗算苏习之的,上头喂了剧毒、又没有解药,不想苏习之已经悄悄把自己中的那一钉拿了出来,原处奉还。
何沉光知道后事,并不担心詹春的性命,把她放平在草地上躺好,突然反手解下自己腰间乌鞭,朝旁边葳蕤的草丛抽去,口中淡淡道:“出来。”
鞭影如刀,所过之处,尺高的草头竟被整齐地切断,露出草丛后两个头发蓬乱的脑袋,原来这里还藏着两个旁观者。
能把软鞭使成了快刀,何沉光这一招实在凌厉骇人,那两人从草丛中慢慢站起来,赫然是一大一小两个半大孩子。大些的那个瞧着与何沉光同岁,是个瞧着年不过十五的少年,小的那个是个女童,两人皆是头发蓬乱、满脸赃污,几乎看不出本来的形貌。唯有那少年一双鹿眼明亮如星,朝何沉光定定望来,眼神中透着些许警惕,哑声道:“我和我妹妹只是无意路过。”
听得出这少年声音原本应是温润清澈,因着餐风露宿才语带嘶哑,仅这一句稳稳当当的分辨,听着也教人高看一眼。当然,这或许也有何沉光未卜先知的脑补之故——他这样站起来,比何沉光的个头还高些,何沉光也没像一般女侠的套路那样还要矜持个几下让读者急得抓头,当下便摘下斗笠,青丝如瀑落下,露出一张犹带稚气的美艳脸蛋。
阳光之下,照得她肌肤绒毛都可见,腮颊如白璧无瑕,美貌慑人心魄。她冲着他勾唇一笑,语气快活地道:“原来是个小叫花。”
还是那个后来做了明教教主的小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