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在激痛之下,神智已然不清醒了,直到再送了一只手给她,才意识到不好。好在他两条腿还堪用,立刻又抬起一脚,试图踢开何沉光。然而这也是徒劳,何沉光松开了他的废手,身形疾转躲过这一踢,仍留一只手贴着他仅存的左手不放,人已鬼魅般地欺到他背后,再出一手如法炮制,捏住了他的后颈!
仍是一声极为入耳的清脆骨裂之音,这一次轮到了武烈大好头颅与颈骨分离,气绝栽倒。
武家父女,就此一者断喉、一者断颈,死在了同一日。
何沉光之所以先杀武青婴,也是为了乱武烈心神之故,好先弄死最棘手的那一位。眼见武烈倒在雪地上“嘭”地一声,这声音仿佛直接砸到了她心底,令她胸臆大展,一股浊气就此吐了出来,就此通泰。
以至于等她再回头看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卫璧和朱九真,居然也觉得有几分可爱起来。
好在卫璧虽然怕死,脑子却还是中用的。连武烈都在她三两招之下倒下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在何沉光手下走过几合性命去,当即颤声道:“你——你昆仑派与我们素无仇怨,你缘何,缘何——”
何沉光从不知道观察这种人恐惧的脸是如此有意思的一件事。她眼看着卫璧越说越害怕、越说越恐惧,竟令她忍不住嫣然一笑,不吝施舍给他一言半句。
她道:“你不必担心,过了今日,我就不是昆仑派的了。”
这样说着,她慢慢走上前去。
在这之后,无论卫璧如何求饶诘问,她都不再答他一个字。终于她距离崖边不过三五步距离时,卫璧肝胆俱裂、拔足而逃;她早有准备,人如一尾游鱼一般缀了上去,拧断了他的脖子,随即翩然回转,对朱九真淡淡地道:“轮到你了。”
这四人当中,最为稀松脓包的就是朱九真了。何沉光留她到最后,原本也是为了她是最不可能从自己手下逃走的,可没想到朱九真还带给了她一点意外惊喜。
朱九真认出她来了。
“是你……是你!!”朱九真尖声道,“你——你是那天打了我的狗的——你跟张无忌——你们俩认识!!你,你是为了给他报仇,是不是?”
她说到这里,如同将死之人绝处逢生,声音越发尖锐,“他是自己跳下去的,他是自己跳下去的!这和我们没干系!!我爹爹为了救他也死了,你不能杀我,你——”
何沉光微感讶异,截口道:“你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这样说着,她最后一次出手捏住了朱九真的喉咙,稍一运劲,结束了她还没说完的最后一句话。
……
一连杀了四个人,何沉光手上却没沾什么血。她身上本也谈不上有多干净,随意在雪上擦了擦,就去悬崖上做记号。她来时已经在路上做好了一串记号,现在正好连成一线,下次她再来也能辨认得出这条道路。再三确认无误后,她才顺着来路往朱长龄原本栖身的农舍走。
农舍里还住着朱长龄的夫人和几个朱、武家的弟子。
何沉光回到农舍之后,先是拿住了朱夫人,让几个弟子去雪崖给武烈等人收尸,自己则在屋子里拾了柴火干粮,烧了一锅热汤饭慢慢吃。她已经在冰天雪地里连续吃了好几个月猪食一般的干粮,此刻拿些朱家预备的干粮、熏肉等烩热了吃汤饭,也算是美食了。
在朱夫人怨毒的瞪视下,她安闲自在地吃着东西,热汤入肚,她的气力也回复了不少。她吃了个七分饱,就放下碗筷,去看正在颤抖着手一笔一划地写血书的朱夫人。
好在朱夫人也没有光顾着瞪她,该写的内容一字不落。血书的内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