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都好,海船平稳并不觉得十分疲累。倒是您,怎的只数年不见就把自己熬至这副田地?大夫怎么说?需什么要只管告诉,学生自有法子弄来。”
林海无力地摆摆手:“不用忙活了,我这身子也是熬一天少一天了。你心里也明白,若不是已病入膏肓,那起子人又怎会大费周章地将你弄来给我做儿子呢?无非是想借我之死误你三年,你在青州坏了他们那么多的事,他们怎么会任你继续青云直上呢?”
岑文湙待要再说,被林海抬手制止:“陛下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等我闭眼之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将他取走,再没有人能怀疑到这头上的。他日时机一到,陛下必能得偿所愿。”
启唇半晌,终究只能长叹一声:“先生辛苦了,您这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实在令学生动容,您给的东西晚生必将亲手交到陛下手中。除此之外,您可还有其它挂心放不下的事要交代子遥去办的?”
林海道:“如海这一生深受君恩,敢不倾力以报?若说放不下的…”停下话头,似有难言之处,踌躇半晌还是接着说道:“唯有膝下一女,仍是弱质年少,本欲将他托付给京都外家代为养育,但那贾家又是如今这个光景,我这做父亲的既不好直言她外家的不是,又怕她在那富贵乡里久了移了性情,再者她外祖母也年事已高,能照拂她的日子怕也是有限。如今承蒙子遥你称我一声先生,只盼你日后力所能及处能够对我的玉儿多加提点,看见她难了帮扶一把,我也就感激不尽了。”说完便低头拱手作了个揖。
岑文湙赶忙扶起:“先生这是做什么,可折煞死学生了。不说数年前初到扬州承蒙您教诲一回,单只论您当年对先父母的恩情,子遥虽万死也难报一二,日后不管子遥姓甚名谁,您的女儿都是我的妹子,子遥必定如您一般将她视作掌珠。”
林海闻言很是动容,又怕文湙年轻,根基浅薄,将自己多年浸淫官场所得一一传授不说,各部官员性情、作为更是毫无巨细地与他分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