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湙恭敬答道:“并非匠人奸滑,而这锄头本身就是这样的。是这样的锄头用来除草,又省材料又不会压着庄稼,臣管他叫漏锄。”
接着又拿起一个奇怪的木桶,道:“这是喷药壶,天气渐惹,庄稼地里的虫子也多了起来。若是去药材铺里找郎中配些除虫的药粉,配上水装在壶里,就可以洒水驱虫了。这两根宽带子是用来背的。”
太上皇问道:“既如此为何不用铜或铁来铸造,也结实些,防止药水洒出来。”
“这微臣也想过,只是铜、铁造价太高,不利于推广。”文湙苦着脸道,“只能看看还有没有改进的法子了。”
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很是认真,除了忠顺王。
太上皇走回高位坐下,问道:“林文湙,你既然是在做这些于国于民有利的东西,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若不是这样,朕想忠顺也不会无故告你私藏军械。”
神色不明,语气很轻却带着凌厉。
文湙赶紧跪下道:“陛下恕罪,这些东西其实是在两年前微臣还在工部的时候心里就有构思了。只是当时需要押运军械,工部要么就是完全不懂的,要么就是太过文弱,是以就选了微臣办这趟差事。只是不曾想到,这一拖便是两年,如今臣又重孝在身,不方便出入工部。所以微臣和曾尚书商量了,就由工部拨下材料,微臣私下带人在外面作坊先做好,等在田里尝试成功了,再另行上报朝廷。这样既不耽误百姓今年的春耕,又不妨碍臣守孝。”工部尚书名叫曾远道,是个很通情达理的老头儿。
太上皇垂眸盖住眼里神色,问:“照你这么说,这事就你和曾远道知道?”
“是,因为事先不知道效果如何,不敢贸然上奏。”文湙停顿了一下又道:“况且,鞑靼使者即将进京,微臣觉得,人多口杂,此事还是保密点好。”
太上皇点点头:“难为你小小年纪能想得周全,”又转头向皇帝道:“这孩子今天受了委屈,你替朕赏他吧。”
皇帝道:“是,尊父皇旨。”
文湙慌忙道:“陛下严重了,臣深受君恩,报效朝廷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谈赏赐,更不敢委屈。”
太上皇摆摆手,又转头看向顾延清,道:“你倒是不冤枉,就是自家儿子也没这样盯着的。你倒好,查账查到人小辈家里去了,活该跟着受这通罪。一会儿让宫人给你包点茶叶带走吧。”
顾延清赶忙谢恩。
太上皇看着跪在地下的忠顺王道:“忠奸不分,善恶不明。凭着一点子’道听途说’就敢去怀疑国之栋梁,当真昏聩至极。今天他二人跪多久,你便在这儿给朕跪回来。”
皇帝才要求情就被太上皇摆手拦住,太上皇道:“你不用说情,他今天敢私下跟踪朝廷重臣,连人家带着家眷出行都跟着。如此肆意妄为,改明儿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当来,不给长他点儿教训,他还以为这天下是他的,可以任他胡来。”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
忠顺王被吓得脸色惨白,直呼冤枉。
文湙不得不再次感叹: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耽误了大半天,还有一大堆政务要处理。事情既然弄清楚了,皇帝便带着顾、林二人走了。太上皇也屏退了左右,殿中只有父子二人。
太上皇问道:“忠顺,你可是觉得冤枉了?”
忠顺王磕头道:“父有所训,子必听从。儿子不敢觉着冤枉。”
太上皇走到他面前道:“不敢,而不是没有。朕知道,你觉着是他们故意以行为误导你,让你以为你皇兄私下让人打造兵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