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端着杯老君眉怡然自得得喝着的文湙,皇帝也无奈摇头道:“朕本想着叫你趁这个机会安生两年,也好不那么扎人眼。哪知你小子,就是坐不住。怎么,忠顺给你换了个爹,如今摆了他一道,你就高兴些了。”
文湙笑着放下茶盏,道:“微臣不敢,微臣确实好好在家待着啊。只是找舒庭喝了杯茶,带妹妹出去散了散心,谁曾想就惹出这么大的误会。”一副我什么都没干,我也很委屈的样子。
皇帝都快要被气笑了,抓过手边的书就扔了过去,笑骂:“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朕还不知道,少作鬼。喝个茶就能刚好喝道他耳目里去了?要不是你将这么多的’巧合’送到忠顺面前,他也上不了你这个当。延清你也是,也不知道拦着点,还跟着瞎胡闹。”
顾延清笑着道:“陛下您还不知道他,臣也得拦得住这小子啊。”又正色道:“不过话说回来,忠顺王若是不对陛下存轻视之心,谁也设计不了他。再一个,虽然这次确实是我们设局在先,但也没想着对王爷怎么样,只是想让太上皇看明白一些事。”一些为人子为人臣都不好明说的事。
听得此言皇帝也是叹了口气,道:“也不是朕非得要什么兵权,只是军政一体,没有兵权在手,推行政令都很是艰难。西南水军早该整顿了,如今户部拨不出银子,兵部定不下人选,天天早朝吵着,朕头都大了。”
听到皇帝提起西南水军,文湙脸色变了一下,还好借着茶杯挡着,倒也没人看出来。
调整好了脸色,文湙道:“陛下放心,太上皇他老人家既没有责罚微臣,还让您来赏赐,定是明白了我们的意思。他老人家又没有怪罪之意,肯定会做点什么,形势总是会好转的。何况这几年国富民强,西南那边的茜香也安静了些,整顿西南水军倒也还有时间。”
顾延清也道:“户部这几年确实困难,前年鞑靼一战就耗费了国库几百万两。勋贵们欠着国库的银子又迟迟不肯归还,每次廷议要去催,忠顺王都拦着,说什么不能伤了功臣们的脸。”说罢也重重叹了口气。
忠顺王往日就是靠着这些拉拢朝臣,扶植自己的势力。一边是太上皇亲子,一边是太上皇旧臣,此二者拧在一起,饶是皇帝也不好轻动他们。
这次文湙倒是笑了,道:“顾大人这次倒是可以再去试试,下官看着,这次忠顺王怕是不好再拦着了。”
说到这儿,顾延清又想起件事儿,但明显不是好事儿,以至于想起就满脸愤慨,道:“子遥你带回来的账册陛下也给我看了,要是能追回江宁制造这么些年贪墨去的银子,国库何至于困窘至此?”
皇帝道:“这件事如今虽然有了证据,但是若贸然揭出来,恐怕不易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首先,江南甄家当年接驾四次,所费甚大,对于他们贪污国孥一事,未尝没有太上皇的放纵。只是他老人家没想到的是,甄家的胆子也越贪越大,一年上百万两放进自己腰包。其次,时机也不好掌握,若是贸然揭出,叫太上皇知道自己养出了条怎样的蛀虫,在其雷霆之怒下,恐怕血能漂杵。甄家虽罪该万死,但其树大根深,牵扯的人又何止数以千计。虽然少不了无辜的人赔在里面,但是,谁都希望这样的人越少越好。况且,甄家贪墨去的上千万两白银现下也不知去向。
三人拉拉杂杂说了一些政事,不觉中日已西斜,文和顾延清便要提出告退。正准备出门呢,太子殿下带着随侍的人来了,二人赶忙行礼。
小太子快步走过来扶起二人,嘴里道:“舅舅、林大人不必多礼。”接着又给父皇行礼问安。
皇帝问道:“你下课了,可有去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