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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嫌疑人手里的东西……
    她长得颇为瘦弱,一身宽大的褐色旧衣服像个罩子一样罩在身上,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脸上有许多皱褶,眼皮愁苦地耷拉下来,衬得一双小眼睛更加无神。

    这人就是南勇的妈妈。她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却被生活折磨得早早露出了衰老相。

    黄所长一眼看到她,咂了咂嘴——大概是哪个好事者看到了南勇被警察带走,告诉了南母,现在她找上门来,今晚可有得劝了。

    果然,南母径直走到黄所长面前,“扑嗵”一声跪下。

    黄所长连忙伸手扶她:“哎哎,你别这样,快起来。”

    女人却不肯起来,根根白发在明亮的灯光下分外刺眼,她低声喃喃地说了几句,大意是求黄所长放过她儿子一次。

    黄所长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南勇想抢韦先生的钱,这是犯罪,我帮不了你。”

    南母抬起头,目光转向韦晟,毫无血色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开不了口,眼睛里盛满了祈求。

    儿子犯了罪,她自觉没有脸面对被害人,然而她绝不肯就此放弃自己的儿子——儿子是她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希望,叫她怎么放弃?

    “妈妈,妈妈……”审讯室里传出来的哭声变大,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到了派出所,然而一想到自己被抓了起来,没办法筹钱给妈妈做手术,他就哭得停不下来。

    南母突然动了,她“砰砰砰”地向韦晟磕了三个头。

    韦晟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仰,一旁的黄所长再次伸手想扶她起来,南母却仍然不肯,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韦晟,声音微弱而嘶哑:“阿勇抢了你多少钱,我加倍还!只求你,求你能够原谅我家阿勇……”

    她依稀记得以前电视上的法制节目介绍过,要是能取得被害人的谅解,法官可能会酌情考虑轻判,这是她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事了。

    她的额头乌青了一块,眼角渗着泪水,嘴唇不住哆嗦,瘦小的身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语调中充满了哀切。

    这一刻她求的其实是命运之神。命运之神无情而又强大,运气不好的凡人被它百般蹂/躏,却又无从摆脱,更不能反抗。她只求命运能够松松手,给这个小家庭一条活路。

    看着这一幕,徐煕然十分心酸。小时候他的家里穷,舅舅作为主要劳动力每天都起早贪黑地忙碌,所幸的是舅舅的身体比较健壮,没有什么大的病痛,而且现在他也已经成年,有了劳动能力,能够帮衬家里了。要是舅舅在他年少的时候患了大病,他和表弟该怎么办呢?会不会像南勇那样,去偷去抢?

    他湿着眼眶,快步走过去,将南母半抱半拉地扶起身:“这位大姐,您不要这样,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南母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徐煕然的袖子,急切地问:“你,你有办法救我家阿勇,对不对?”

    徐煕然顿时说不出话。刚才他只是在安慰南母,毕竟持刀抢劫是刑事罪,不是说受害人不追究,南勇就能够脱身。

    南母等了又等,没等到自己想听到的回答,慢慢地松开了手指。她的腿脚软得站都站不稳,徐煕然连忙将她带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坐在办公桌后做笔录的实习警察经手的案子少,一颗心还没有变成石头,此刻不禁有些眼眶发热。虽然从法律上来说南勇必须得到惩罚,可要是他真的入了狱,他妈妈经受了这个沉重的精神打击,也许病会变得更重……这个家,只怕从此就彻底毁了。

    贫穷像是一种原罪,穷人总会遭遇特别多的磨难。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命运之神随手降下雷霆,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被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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