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座小楼里渡过了大半辈子，你们现在两片嘴唇一碰，就想叫我搬，还说给我多少钱，哼，我要那钱干嘛？”方老站在一旁絮絮叨叨，他看着徐煕然从墙角掏出一大叠杂志，有些唏嘘：“这是我年轻的时候省下饭钱买的纯文学月刊，那时的我留着长发，不关心世俗事，一心追求缪斯女神……”可能是因为想起了往事，他的措辞变得分外文雅。
几十年前社会物资不比现在丰富，并不是人人都能吃饱饭，方老宁愿省下饭钱也要看文学杂志，可以说相当难得了。
徐煕然边想边伸手把杂志封面上厚厚的灰尘抹去，于是这本“纯文学”杂志露出了真容——
一个面容姣好、身材火爆的年轻女郎姿态妖娆地倚在沙发上，上半身什么都没穿，目测至少有e罩杯的美胸两点尽露，旁边印着几个繁体字：小泽玛利亚最新写真！
徐煕然：“……”
方老：“……”
原来日本av女/优小泽玛利亚就是令方老魂牵梦绕的“缪斯女神”。
活了几十年的方老脾气硬，嘴巴毒，脸皮厚如城墙，然而此刻看着这份几年前专门托人从港城带回来的写真，他的老脸难得地涨红了，恼羞成怒地咆哮：“臭小子！谁叫你翻出这个来的？！”
他挥拳就想打人，徐煕然笑着赶紧逃走：“哎哟小泽快来救我呀……”
临近中午的时候，徐煕然已经把阁楼初步收拾整齐了。方老掏出两百块，继续使唤徐煕然：“去买菜，做饭给我吃。我想吃大虾和螃蟹，香辣口味的。”
“好嘞。”徐煕然没有一点抵触心理，接过钱，贤惠地拎起菜篮子哼着歌出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方老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从老花镜后射出，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被人使唤还这么高兴，真是个傻子。”
徐煕然很快就回来了，菜篮子里面却没有虾也没有蟹，只有两条排骨，半只鸡，一把菜心、木耳、香菇和鸡蛋。
方老：“我的虾蟹呢？被你生吃了？连壳都没剩下？”
徐煕然随手将剩下的钱放在茶几上，挎着菜篮子进了厨房，一边择菜一边说：“现在是春天，虾蟹还太小，没什么吃头，再说您是老年人，重口味的菜对您的肠胃不好。”
方老大怒，猛然从沙发上弹射到厨房门口，对着徐煕然的背影咆哮：“什么老年人，你才是老年人！我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你管得着吗？”
徐煕然把择好的菜心放进洗菜槽泡水，又放平了磳板，开始熟练地切肉。他头也不回地说：“既然掌厨的人是我，那我做什么您就吃什么，您要是不满意，现在去外面餐馆点菜好了。”
方老因为独居，懒得做饭，附近的餐馆早就吃厌了，听了徐煕然的话虽仍然有气，但也不想下楼，只嘟哝着说了一句：“要是做得不好吃，小心我揍你。”
二十分钟后，饭菜都做好了。三菜一汤，分别是木耳蒸排骨、煎鸡蛋、炒青菜以及紫菜蛋花汤。
都是味道清淡的家常菜，入口却非常好吃。排骨滑且嫩，鸡蛋煎得刚好，菜心只放了一点盐，格外清甜。
方老难得地添了一次饭，“你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徐煕然笑笑，“那是，吃过我做的菜的人都说好。”
下午继续是劳动时间：拖地，擦桌子，抹玻璃窗，换灯泡，洗窗帘布……徐煕然像个勤劳的蜜蜂般忙得到处飞。
黄昏的时候，小望楼窗明几净，每件东西都铮铮亮。
徐煕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