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保佑,上天保佑,终于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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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菀恢复意识很久了,却一直没有惊动人,她在消化自己来到这陌生地方的事实,可就算再怎么消化,总归是五雷轰顶的。虽然说自己在现代已经躺病床上了,临近死期,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里,可能是老天跟她开玩笑,见她一生没有几天快活日子,让她享福来了,温菀傻乐想道。
夏蕊正拿了银霜炭过来,挑开鎏金熏笼,打算多塞几个进去,好让屋里更能暖和些。
刚做好这事,抬眼就瞧见床铺那儿露出的一个小脑袋,眼睛平淡地看着她,夏蕊高兴坏了:“姑娘醒了。”说着,紧着叫了小丫鬟去通知太太。
“你能给帮我倒点水吗?”温菀的声音略沙哑。
夏蕊‘哎’了好几声,赶忙拿起桌上的紫泥小壶倒了一杯茶,“是奴婢的疏忽,姑娘昏睡两天了,醒来定是口渴的,想必也饿了吧,等会儿便让人送碗鸡丝银耳粥,那些个油腻荤腥的不能沾,这粥姑娘还是能垫吧几口。”
温菀接过茶杯,两只小手捧着一口一口喝,这茶水比起她在现代喝的是更好喝的,可喝茶居然喝出了一身的汗,温菀叹了口气。
夏蕊在旁看着心当下揪在一块了,她是太太跟头的大丫鬟,也算是看着姐儿长大了,平时身体虽然虚弱些,但哪里像现在这般,喝口水满头的虚汗,想到这儿,心里也不禁唾骂那些个弄狗儿的下人。
姜氏等人来的很快,门帘一会儿被拉开了。
温菀只见屋子里来了一堆丫鬟婆子,为首的妇人身着华贵,她不知道衣服的料子,想着上面还有金线应该不便宜,妇人虽然眼中带有焦急,但眉间的那分褶皱,温菀猜测她一定是个很严肃并且情绪不习惯外露的人了。
或许古代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姜氏坐在床边,轻轻掖了掖被子,问道:“身子可好些了?哪儿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已让徐大夫在外头候着了,你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这就让他进来再瞧瞧。”
温菀刚醒,说话气也弱,学着古人那文绉绉的说话腔调:“好些了。”
姜氏细细看了番温菀,见她面容已不似昏睡时那般惨白,放心了许多,吩咐道:“把煎好的药拿来吧。”不一会儿,夏蕊提着暖笼过来了,小心翼翼的将药碗拿了出来,旁的还附着几颗蜜饯儿。
温菀被人一小口一小口喂着药,药很苦,苦得发涩,但吃完后立马被塞了一颗蜜饯,也不知道是什么蜜饯,嘴巴的苦味一下子被冲淡了,只剩下满嘴的甜腻。
吃完药没多久,温菀就说自己困了,想睡会儿。
姜氏也不多留,自知这会儿子睡觉正是药效吸收的好时机,且莞儿刚醒,不能过于劳累,于是挑了几个丫头婆子留下伺候着,继而回了自个的院子。
温老爷早在晚饭时期便已经遣人过来吩咐了,朝廷事务繁忙,今日不回。姜氏累了几天,回去已困意阵阵,但府中还有些事宜未处理干净,便将一些薄子与账本拿回房内看,看至三更天,陶妈妈刚提醒姜氏注意眼睛,竟有婆子进来传话了。
“太太快去看看吧,姑娘似乎有些不对劲。”
姜氏连忙从榻上起来,陶妈妈拿了一条锦镶云纹缎大氅给姜氏披上,本想叫多几个婆子丫鬟跟上,被姜氏制止了。
外面下着小雪,二人撑着伞穿过半个抄手走廊到了温菀的住处。
姜氏一进屋,瞧见温菀的样子,心如刀绞,她的女儿还在睡梦中,小脸却满脸的泪痕,哭又不敢哭出声,呜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