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笑然费劲地掰出来一块,看着滚入碗中的冰块,担忧地问:“真的不会中毒吗?”
祝良舀出几勺草莓酱铺到杯底,回过头匪夷所思地问:“什么?”
“这到底冻的是什么呀?”闻笑然刚哭过的鼻头还有些红,说话也带上了明显的鼻音,声音听起来像麦芽糖一样黏黏的,“我跟你说,在我们美术的观念里,这种蓝得偏紫的颜色,就是邪恶种族的代表色了。”
说谁邪恶种族呢?
祝良说:“蝶豆花茶。”
“……蝶豆花茶是什么?”闻笑然惊觉这是一个她没接触过的新名词。
“就是……”祝良说到一半,看着对面那位好奇宝宝的眼睛,忽然弯起嘴角,反问道,“你不会百度啊?”
闻笑然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掰冰块呀,没手。”
祝良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的成果。
厉害了,好几分钟过去了,居然才掰出来三块。
“一边儿去,”祝良挥手把这个没用的助手赶开,双手在冰格的两边往中间一挤,不少冰块就顺着他的力度蹦进了碗里,把碗放过另一个加了热水的碗里解冻时说,“这都不会,你爸妈真放心你一个人住。”
闻笑然嘿嘿笑了几声,感觉确实有点丢人。
不过反正她今天的面子早就在走廊里丢光了,再加上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15分钟前,祝良那句难得温柔的话,如同按钮一般,让闻笑然的眼泪不断地流了出来。然而她还没哭多久,就意识到比起她的遭遇,面前这个男人才更应该是要哭的那个。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她那点憋屈劲就被压了回去,于是她擦了下脸,抬起头说:“哭不出来了。”
祝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你这,才不到一分钟吧。”
“……啊,”闻笑然脑子一抽,说,“那我再哭会儿?”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最后还是祝良先笑了起来,轻声骂了句:“有病啊。”
昏暗的走廊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抛开内容不谈的话,语调宛如在人耳边说着情话一般,让闻笑然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
“要喝点东西吗?”祝良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袋子,“刚买的柠檬。”
第二次进祝良家的大门,闻笑然比上次自在了不少。她看着男人拿着柠檬直接进了厨房,还以为很快他就会端杯柠檬水出来。
可是里面却传来开冰箱门的声音。
闻笑然好奇地跟进去,见他一手拿着冰格,另一只手里拿着草莓酱,就立刻意识到,她刚才居然认为祝良会用柠檬水招待客人,实在是太小瞧他在这方面的讲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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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个玻璃杯的杯底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草莓酱后,祝良又重新取出另一个冰格,这次里面装的就是普通的冰块,他熟练地把冰块挤进玻璃杯里,等到冰块差不多垒到了杯子一半的高度,才拧开一瓶苏打水的瓶盖,沿着杯壁慢慢地把苏打水倒了进去。
闻笑然观察着他的动作,发现祝良的手特别稳。
苏打水瓶的瓶口不小,但在他的掌控之下,却只有一股涓涓细流贴着杯壁浸到了冰块下层的草莓酱上。
等到苏打水刚刚漫过最底层的冰块时,祝良停了手,将化了一半的蝶豆花冰块连着花茶一起倒进了杯子里,然后才将之前就挤好的柠檬汁倒进去。
柠檬汁的加入,让蝶豆花的颜色有了变化。
闻笑然兴趣盎然地看着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