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个十来米,对照地图,才看清,这却是王稳婆家。
说来也是好笑,这县里连稳婆都只有一家。虽然这家人干这个的足有祖孙三代共五人,但显然不足以满足整个县这么多人需要。更何况,大家东西南北四散分布的住着,稳婆家不管安在哪儿,其他区域的人生孩子怕就等不到她了。
所以,这永县倒是极其“先进”地有了“妇产医院”的雏形——凡觉得自己快要生产的,都提前住到稳婆家来。若是没估算好,自己早产了,可能就需要看自己的命来生娃娃了。
青青也不知稳婆会不会“出外诊”,也不知道那些等不到稳婆的早产妇,生几亡几……
也因此,这王稳婆家倒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大院子了,足有三十多间房,虽每间房都比别家小上一半还多,到底可看着很有些气象。
现在稳婆家住着六个产妇,倒是不分贫贱地各自住在统一的小房间里,只她们自己带的物品可以看出哪个家里有钱些,哪个家里穷些。
此时却是一个产妇要生了,王稳婆一边吩咐自己的孙女烧水,一边进房间里摸着产妇的肚子嘟囔着什么。
她两个女儿并另外一个孙女却是睡得香甜。想来她们家因着特殊的工作,已经习惯了各做各的事儿,不然白天黑夜的,谁都没得个休息。
这家还有个特殊的地方,就是没有男人。
若说王婆子的老伴儿已经去了,还说得过去。她女儿明明生了孩子,却没见着丈夫,也是奇怪。
那产妇看着年轻轻的,听王婆子说,却已经生了好几胎了,因此倒是没怎么折腾,很快生了出来。
王婆子利索地给孩子清洗裹好,放到他母亲枕边,道:“是个小子,没什么毛病,这是你家老四了?”
那妇人也是习惯了生孩子,此时虽大汗淋漓,却还有些力气,抚摸着婴儿,回王婆子的话,:“算是女娃子,第七个了。”
“哟,你可真是个能干的。再生上三个,就有一个去礼司学习的机会,若是争气被选上了,就能去郡城做工,可是了不得了!”
妇人面上有些得意,却仍谦虚道:“哪儿那么容易……也要每个都养大到十二岁呢,别看一个个小小一张嘴,可能吃下去不少东西。我家的,不过是个打铁的,一年也就五口人的份例,为了养这些娃子,我和当家的那是多少年没做过新衣了!”
“嗨,要是容易,那学堂可不得挤满了?郡城可要不了那么多人!苦也就苦这么十几年,你家哪个小子真能在郡城站住了,你家可就要了不得了!就是没成,等女娃子满十五岁嫁出去,男娃子满十八岁下乡里去,哪个不能给你家挣上些嚼用哦!”
两人又互相捧了好一会儿,这才各自安寝。
其他的闲话没什么用,但是关于学堂,关于多于人口怎么处理,青青却大概听明白了。
松了口气,倒是没有曲青青之前暗暗猜想的那般恐怖。
也基本能确定,这永县,以及下辖的各村,应该都不是魔修的领地。
怪不得曲青青之前没发现县里有学堂,还以为是因为各家都是家传的手艺和工作,用不着学堂呢。原来是官府自己办了学堂,听王婆子和妇人的话,还不只是学些经世之学,竟然还有类似职业学校的职能还给包工作,倒是比大汤先进多了。
而县里多的人口,满年岁了都给派到乡村里去。
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却没有血腥,已经算是不错了。
怪不得曲青青之前总觉得,永宁村人口并不多,耕地以及可耕种的荒地却太多了。只是村里人似乎不太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