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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在即,席恢与顾延祖一同走出宫殿,席恢送他远行。
在狭长的宫道上,席恢抚过古老厚重的宫墙,享受着夕阳余晖下美好的静谧。
他回过头,远处错落的宫殿在夕阳下依旧耀眼,凝结着辉煌的气魄。
“确定是你承爵了吗?”席恢问道。
顾延祖的盔甲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接过一旁宫人递还的佩剑,在阳光下举起凝视着剑身。
“谁让我的嫡母没有生下嫡子呢,定远侯的爵位自然只能交给我,当然,也只有我去平定北匈。”顾延祖虽是长子,却是庶出。
穿上盔甲后他多了一丝稳重与成熟,说出的话充满了霸气与信心。
两个人逐渐走到门口。
“微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顾延祖“刷”得一下跪下,将剑捧在手掌,举过头顶。
远处的宫人也都跟着跪下,宫墙之间一片颇为壮观的下跪场景。
席恢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他明白顾延祖做出了选择,将身家性命全部交托于他。
他郑重地接过顾延祖的佩剑,挽了个剑花,“锵”得掷回顾延祖腰间的剑鞘中。
顾延祖浑身一震,猛得抬起头,也跟着露出一个豪爽的笑容。
“殿下保重!”不多言语,他一抱拳,起身,跨上了宫外奴仆牵来的骏马。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然而席恢只愿这个一心为国的男人能够笑着凯旋。
待得归来日,必要封侯列爵,封他做个大将军,应我当时诺。
顾延祖的离京引来了京城最大的波澜,在战事平静几年后,所有人都再见到了皇帝的勃勃野心。
“陛下,这才休养生息几年,国力还未恢复,怎么能一昧开拓疆土?”
“陛下,那几个刚被攻下没多久的小国还没有彻底臣服于我大留,陛下怎可再分出兵力去攻打其他领地?”
“陛下,人民渴望和平,陛下您请听听人民的声音吧——大留已经足够强盛,现在需要中兴啊!”
然而这群叫嚷的臣子不知道,不出三年,北匈就会成为大留的心腹大患。若不趁现在击退北匈的嚣张气焰,大留将再也没有对上它的勇气。
曾经的大留,在晟帝登基后,短短几十年就无法抵御北匈入侵,之后迁都南方,最后改朝换代。
多少文人志士发出国家兴亡的爱国之作,然而像顾延祖那样可以上沙场打拼的将领却徒做鬼杰。
大留正兴盛?就怕盛极而衰啊。
而忱帝显然明白这一点,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在位期间,尽量把北匈打怕了。
“皇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的皇儿还未出阁就敢作此语,尔等竟不如一小儿?”
“愿为我大留流血流汗者安在?”
随着争辩一天天激烈,在一天早朝一名老臣撞上朝柱后,忱帝怒而拂袖离去。
任谁看见姬忱那毫不掩饰的阴沉表情,都明白将会有大动作来了。
这个时期的臣子都有一种扭曲的气节。他们实际上贪生怕死,想尽办法地攫取利益,但一旦遇到可以留名千古的事情,一个个就敢于撞上墙柱,大呼“臣以死明志”。
像极了席恢原本世界里的明朝臣子。
事实上,大留的前任皇帝甚至是被臣子架空的,整个朝廷按一套惯例行事,皇帝的一个命令下去结果却完全不是皇帝所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