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含着笑意：“是的。”

    “连大人这幅表情完全没办法让我接下去了啊。”花鸟叹了口气，“无论是责备您不肯在森林里现身，还是向您撒娇埋怨您，都做不到了啊。”

    花鸟这样的模样刀剑从没见过，以至于药研都有些惊讶。

    一目连并未回答，仍然是温柔的看着花鸟。

    一目连在花鸟的心里，地位是很特殊的。

    他是真正的神明。

    花鸟从未想过要让他从神位走下来的神明。

    花鸟曾经想让刀剑学会做“人”，但从来没想过要把一目连当做妖怪。

    他是神明。

    一位温柔的、慈悲的神明。

    为了能够继续守候自己的子民，甘心变成妖怪的神明。

    也是花鸟最为憧憬、却永远不能成为的那种存在。

    花鸟记得第一次见到一目连是在酒吞童子的宴席上。

    这位老熟人勾着花鸟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听小妖们说，晴明很照顾你？”

    花鸟冷静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后，提醒道：“恕我直言，红叶和晴明大人都在您身后呢。”

    然后酒吞童子就被鬼女红叶和晴明联手教做了妖。

    扭头，花鸟就看见了水潭旁边，巨大的樱花树下，那安静品着酒的粉发大妖。

    大妖一只眼睛被白布遮住，看起来也就少年的身量，身上盘旋着一只同样粉色的带着可爱气息的妖龙。

    明明只是安静坐在那里，却和所有的大妖怪不一样，散发着沉静和温柔的气息来。

    花鸟眨了眨眼，拉住了去找晴明的神乐的袖子：“神乐酱，那位大人是谁？”

    一开始只是对一目连的气息好奇，后来完全是对他的经历感到了惊讶。

    明明是神社里诞生的被世人供奉的神明，后来却因为信徒的离开而堕落成妖怪。

    “不珍惜珍宝的那些家伙，抛弃掉不就好了……”花鸟呆在晴明身边好几年，可骨子里的偏执和认知并没有改变多少，她听晴明讲述这些事情，觉得第一次难以理解。

    “他为什么不放弃那些人呢？”

    晴明摇了摇蝙蝠扇，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慈悲和爱吧。”

    “因为慈悲，因为爱人，所以一目连啊，是真正的神明哦。”

    “真正的神明是不会抛弃世人的，小花鸟。”

    刚长成少女的花鸟沉默了。

    最后她说。

    “连大人和花鸟是完全不同的，对吗，晴明？”

    那个惊艳整个平安京的白狐之子摇着扇子笑了。

    “不哦，在下认为，花鸟和一目连都是很温柔的人呐。”

    “可我不温柔。”少女环起自己的腿，任由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逶迤到地上。

    她喃喃道，“我是会抛弃无辜人的人渣。”

    “和那位大人完全不能比的存在。”

    “可是，花鸟我知道的。”这个在晴明眼里单纯又固执的孩子抬起了头，“这并不能阻止我憧憬连大人，对吗，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