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瓦尔修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小盒子。随手打开一个,黑色的小巧耳钉敛着沉沉的暗光。
“这式样很眼熟。”
“是在你上次挑的那家店买的。你很喜欢黑色?”迪卢木多注视着他的表情,觉得心里轻快了许多,连被店员指着大叫“上次那个嫌男朋友买太多把人家强行拉走的抠门帅哥”的蜜汁尴尬似乎都不那么挂怀了。
金发的青年兴致勃勃地拆着礼物:“黑色比较配我。嘛,迪尔,你的态度未免转变太大,是在可怜我吗?”
“啊,”他怔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因为上次的粗暴,心怀愧疚。”
“倒不如说该道歉的是我。”修摇摇头,把金发撩到耳后,“居然还记得我挑了什么款式,真让人惊讶。”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修从四枚黑色耳钉里挑出三枚来,从大到小依次摆放在桌面上:“迪尔,过来帮我弄一下。”
迪卢木多走过去,把复又滑落到肩头的金发固定起来:“这样吗?”
“嗯。不要动。”那瓦尔修用拇指把银质的刺按进左边耳垂里,拿起稍小的一枚,佩戴在比刚才略靠上的耳廓的位置,最小的一个也依法炮制,“四枚呢,多出一个来。”
“不打算戴右边吗?那样的话留下一个备用也好……”
血色眼睛一转,他捏着最后一个耳钉对迪尔眯眼一笑:“放在你这里如何?”
琥珀色的瞳仁里似乎有些困扰:“我没戴过这个——”
“嗯?”
“好吧,试试也无妨。”迪卢木多在同伴满是恶趣味的坚定目光下屈服了,“你来?”
“那就左边。”那瓦尔修在对方微凉的耳垂上轻触一下,黑发骑士微微垂着头,宛若温驯的待宰羔羊。
有一缕薄薄的血丝渗了出来。他啧了一声,把那抹艳色蘸取到指尖上,下意识道:“痛?”
“怎么会。”迪尔抬起头来看着他,澄澈的目光让人很难怀疑什么,“好了吗?”
他并不答话,把食指含到嘴里舔舐了一下,这才慢悠悠道:“和你的泪痣很配。”
“是吗。”迪卢木多的目光在他双唇间迅速打了个转,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开了。那瓦尔修微微一怔,随即放肆地挑高了唇角:“你在想什么,迪尔?”
“我只是不太明白……没什么。”
话题到此结束。修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不大痛快。
索拉出现在门外,敲了敲敞开的门:“肯尼斯叫你们,两位——耳钉不错。”
那瓦尔修对她礼节性地点点头,和迪卢木多走在她身后:“我还以为master这两天都不会想看见我呢。他精神不错?”
索拉耸耸肩:“早饭没吃,可能还是不习惯吧。”
两名从者对视一眼,那瓦尔修一脸诚恳的无辜。迪卢木多心头一动,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是安慰路边浑身狼藉的野猫。
得到了一个嫌弃的眼神之后,他迅速把手收回来,两人一同若无其事地走近肯尼斯低头施礼。
“master。”
“听夫人说您食欲不佳?”
肯尼斯铁青着脸,苟延残喘地维持着御主的威严:“那瓦尔修,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足够了,我的健康条件不劳你挂心。既然你与英雄王颇有渊源,那我就先不责怪你昨晚未能取得战果。但既然现在是敌人,就不要荒唐地想着对旧主愚忠了,懂了吗?!”
金发的从者表情严肃起来:“明白。您才是我现在效忠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