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
既然有幸成为王的珍藏,就该感激涕零地取悦于本王,怎敢以蝼蚁的喜好对王的意志妄加揣测!诸般珍宝皆是王的藏品,难道还有杂种不知死活地窥伺不成?
熔岩般的红眸烧灼起来了,满怀恶意地凝视着面前狂妄的窃贼。
——他的宝物,要被人偷走了。
“迪卢木多·奥迪那。”英雄王缓缓吐出这个名字,仿佛咀嚼着一块无趣而令人生厌的口香糖,却又不得不勉强提起精神面对,“暂且不论你对王的冒犯,足够让你死上一千次也难赎其罪……听你方才所言,难道是想窥伺本王的珍宝吗?”
不等如临大敌的黑发青年回答,吉尔伽美什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视娇美的红发女伴如无物:“真有胆量啊,蝼蚁。我在初次见面的地方等着你,”红眸轻轻一转,眼睫洒下血般的阴影,“别让我久等,失约于王的代价可是很沉重的。”
玻璃门一开一合,金发的身影隐匿在人流中不见了。
迪卢木多把瑟瑟发抖的橘猫捞在怀里,安抚着它的同时懊恼地长出一口气。白痴……即便是这样昏暗的环境,也不该把两者混淆啊?!自己未免太不冷静了,平白招惹上archer这样的大敌——
回想起港口处照亮半边夜空的铺天盖地的剑雨,骑士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已经不敢妄言取胜了,但希望至少能把对方的底牌逼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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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那瓦尔修懒洋洋地陷在白色真皮沙发里,怀里搂着个缀着长长流苏的抱枕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听见房间门响的声音头也不抬:“你回来了。”
他双腿交叠搁在沙发扶手上,流畅颀长的腿部线条显出致命的吸引力来。主人毫无自觉地枕着双手换了姿势,把右脚搁在左脚上:“好慢。你——”
脚步声响起。那瓦尔修仰头看着迪尔定定站在沙发旁,双手撑在他脸颊两侧的扶手上俯下身来。琥珀一般的澄澈眸子,却像是染了墨似的黯淡着,无言地沉沉凝视着他。
抱怨在唇边打了个转,他无奈地叹口气,挑挑眉毛伸出手来:“你又怎么了。”
迪尔低下头就他,任由那只手抚摸着散落在额前的一缕黑发,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仿佛转瞬即逝的一声叹息:“修……”
“唔。”
那瓦尔修心不在焉地应他一声,黑发的骑士更深地俯身,垂下头若即若离用鼻尖轻触他的面颊,泛起一阵酥麻的微弱痒意。他像是抚摸猫咪一样温柔地揉着迪尔的后脑勺,然后十指陷入发间,大力把他拉开了。
吃痛的骑士像是骨头被抢走的小狗一样不悦地看着他。那瓦尔修轻嗤一声:“还没玩够?出尔反尔、举棋不定,像只刺猬一样拒绝我的亲近,无聊了又来撩拨。迪卢木多,你当我是什么?”
红眸里跃动着星星点点的灼烫火光,眉头因为恼怒微微蹙起来了。在金发的映衬下,像是瓷和象牙所制的艺术品,嵌着血色的宝石结晶。
和那个人完全不同的,相当的惹人喜爱。
【你怎么敢这样称呼他,杂种?!】
【明知那是王的所有物!】
不是的。不是他的。